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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鸿雁传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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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说着,话题突然拐到了,“唉,咱们家什么时候能迎来第三代啊?你看小殿下,多么冰雪漂亮,活脱脱就是一个小陛下。还有,她指着自己脖子里的药膏说,这里有个小风箱,在呼呼呼吹的时候,简直太萌太可爱了。她怎么想到的啊,真是太机灵了。唉,我好想要这样一个孙女,外孙女也行。”

说着,目光灼灼地盯着周晓川。

因为天黑,周晓川压根没看见,自然也给无视了。

她现在为数不多的脑回路都被那本奏章的内容占据了。就在帮司言拾捡奏章的时候,她忽然看到了一个许久不见的人名,似乎和这次南方匪帮作乱有关。

而那个人和周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他真的参与了的话,这次周家难保不被卷进去。

她越想越觉得形势严峻,危机就在眼前。连忙回去写了封信,准备把这件事告知父亲。让他早做准备,以应对即将降临的风暴。

但是写完信,如何送出去又成了大难。皇宫大内,守备森严,想要翻墙出去是不可能了。

突然,她想起李靖樨那里有只鸿雁,也是自己驯养的,原本是一对,一雌一雄,战场上用来传讯用。但是雄雁有一次在传信途中,被敌人射伤,不久就殒命了。而雌雁守在雄雁旁边,不吃不喝,俨然要殉情。

这对鸿雁从小陪着周晓川一起长大,尽管内心非常不舍,但也不忍心强留它。

谁知李靖樨知道了这件事,触景伤情,非要把雌雁给带走。并且在离别前,让人把雄雁做成了标本,伪装成还活着的样子,让雌雁目睹了雄鸟展翅的画面。这样它的内心就有了念想,就不会一心求死了。

没想到她这个办法,竟然奇迹地奏效了。雌雁重新开始进食,并对天空有了向往。

但代价是,每年只能飞回来两三次,于远处探望一眼“雄雁”,然后再被带回京城,不能和爱人相伴。

但即便如此,只要一打开笼子,她就会主动往西北飞。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周而复始,至死方休。

周晓川此行,也有带雌雁回去,放它自由的意思。毕竟,它们被迫分离太久了,是时候回到它该属于的地方。

正好可以让它帮忙传最后一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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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樨本来疑心她对阿香的诱拐,想质问来着,突然听到她提到鸿雁,嚣张的气焰一下子熄灭了,支支吾吾的,不敢直视周晓川的眼睛,满脸心虚的样子。

周晓川心里咯噔一下,猛然生出一个不好的念头,“鸿雁死了?”

“不不,没有。”李靖樨连忙摆手,脸色不自然:“就是最近有点生病了,不怎么肯吃东西。”

“带我去看看。”

“好吧!”李靖樨本来话都不愿多说,但想到那只雌雁,心生怜悯,就自动引路了。

周晓川看着笼子里那只白颈褐翅的雌雁,伸手进去摸摸它的羽毛,后者竟一动不动,毫不避人,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而旁边的食盘、水盅都是满格,确实是没怎么吃东西。

李靖樨解释道:“我不是刻意要关着她,只不过,我觉得她太累了,一年飞回去一次就够了,飞两三次,迟早会死在路上。”

周晓川心疼道:“它不是累了,也不是病了,只是太老了。这只雌雁已经二十岁了,一般能长到二十岁的鸿雁,已经算长寿。再不回去,它可能永远回不去了。”

李靖樨心里一沉,鼻头莫名发酸,悄悄抹了下眼角。

虽然勉强同意了她的要求,但特意强调,要明天亲手送它离开。

周晓川想着,自己正好也要再确认一下,奏章的内容是否真的牵涉到了西北,免得造成误会和乌龙,得不偿失。于是便也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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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李靖梣批完奏折,伸了个懒腰,扶着斜梯上楼休息。

岑杙正趴在二楼窗台观察玉清湖的动静。心想,那张悬赏令果然奏效,三更半夜,玉清湖里反而热闹起来。

那些白天不得闲的宫人们,终于逮到机会可以来玉清湖捕鸟,胆大的直接拿着抄网,下水去抓;胆小的就在岸边,碰运气捡漏;还有聪明的,干脆在芦苇丛里,设下几个诱捕的笼子,里面放上鱼虾蟹,等第二天一早来收笼。

岑杙看得一阵揪心,为那些即将死于非命的水鸟。而这时,身后贴过来一个柔软的身子,下巴戳在她肩窝里,抱着她打瞌睡,鼻子哼哼,“不冷吗?站在这里?”

岑杙摇摇头,回过身来,自然接了她入怀,手指抠着窗台,坦白道:“我有点后悔了,那悬赏令一颁下去,第二天,必是水鸟界的生灵涂炭。”

李靖梣捧着她的脸,把她下垂的嘴角,重新推上去,“那怎么办?要不放个鞭炮,你又不愿意。又想赶鸟跑,又想留一部分鸟,给你看热闹,那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岑杙确实黔驴技穷了,“要不咱就不抓了?都留着呗?”

李靖梣翻个白眼,双手无奈地挂住她的脖子:“可亲爱的祖诤大师,我们的玉清湖,已经养不起这么多的水鸟了,你光惦记水鸟,就没有为湖中的鱼儿想想吗?”

岑杙不得不承认,她的撒娇比任何说辞都有诱惑力,再次把她给说服了。

歪了歪头,“也是,以前,这些鱼儿只需要给四条水蛇上供。自从打跑了水蛇,湖中水鸟彻底没了压制,竟然吃鱼比从前更狠。你说这像不像如今的官场?”

李靖梣“嗤”的一笑,“你是会打比喻的。”

半晌,突然又嗤的一笑,像是回味般,又重复一遍:“还真是这样欸。”

岑杙被她慢一拍的反射弧可爱到了,凑前咬了下薄唇,还觉不够,干脆含在嘴里细细的品尝。

察觉双脚不知不觉离了地,女皇的粉颊灼透,还伴着心慌,“你干什么?”

岑杙认真地数着筹码:“我在说服我自己。”

被她经略过的珍馐宝地,泛起密密麻麻的酥痒。

“说好了今天要休息的。”女皇言不由衷地咬她的后耳,早已臊了个脸颊通红。

岑杙并没有拆穿她,拨开谎言的迷帐,应着她身体的邀约来:“说过吗?那正好,你休息,我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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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在楼上颠三倒四,丝毫没注意到有个黑影,趁夜色,潜入了女皇的书房。

摸到女皇的御案,从旁边的一摞奏章中,挨个翻找,终于找到了巡按御史李宵行的奏本。用自带的夜明珠照明,快速通读全文。

谁知,这时,一个声音推门而入,“我鱼竿儿呢?”

她吓得呼吸一停,赶紧把奏章合上,放回原处,然后,掀开桌下的黄布,出溜滑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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