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珩笑道:“原来这还是内门心法啊,失敬失敬。”
易芳翁道:“别打马虎眼,我今日就要教训教训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说着他便将七杀琉璃伞递到贺玉来手中,道:“帮我拿着。”
贺玉来伸手接过,也是不怀好意地看着云珩,等他出糗。
云珩在暴起打他一顿和继续装孙子被他打一顿之间艰难抉择,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这时贺玉来突然道:“易师兄,我前不久才跟夏商州交过手,那时候他根本没有使出过什么引雷的功法。而且他跟以前相比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我怀疑他是被夺舍了。”
此话一出,不止易芳翁,连那赵清辞长老的脸色都变了。
云珩握紧拳头,眼里的怒意一闪而过。
他没想到贺玉来要死不死,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拆他的台。
可他此行本就是为傅乐书而来,他好不容易才混进来,若是被发现了身份,莫说夺舍本就是为人所不齿的行为,只说云珩死前招惹的那些仇家,都够他喝一壶的。
眼见他们脸上都带上了警惕之心,云珩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道:“我的引雷之术是琴尊教的,怎么了么?”
他其实心里也挺没谱的,毕竟他不清楚这些人敢不敢去问琴尊,他的谎话太过拙劣,几乎是一戳就破那样子。
易芳翁冷笑一声,道:“哼,是不是夺舍,试一下就知道了。”
说完他念了段口诀,那生灭万芳樽在他口诀的催动下,变成一副枷锁锁在了云珩身上。铁链将他重重缠缚,令他手脚无法动弹。
这生灭万芳樽初见时,就像一个四四方方的酒樽,没想到竟还有这么多变化。
云珩看着易芳翁拽起铁链的一端,拉着他朝冶炼阁走去。
那赵清辞长老也不敢拦,只能看着他们大摇大摆地进去。
云珩眼皮狂跳,觉得这几个少年估计要玩一发大的。
果不其然,到了里头,那易芳翁便去火炉里夹了块烧红的烙铁过来。
敛秋禾几人不愧是易芳翁的狗腿子,见他这样便立刻将云珩按在了旁边的石台上。
云珩看着那易芳翁手里的烙铁,心想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在那一瞬间他想到的是,小兔崽子,不会是看我好看想毁我容吧。
但显然他想多了,易芳翁走过来后,便冲敛秋禾道:“将他的手给我按住。”
敛秋禾便强压着云珩让他摊开右手。
云珩这下看明白了,估计易芳翁是想废他的手。
那烙铁的高热令云珩有些不舒服,他小心计算着时间,想着要在什么时候躲比较好。
他想得入神,视线一直胶着在那烙铁上。
这时突然从外头传来一声低喝:“你们在干什么?”
易芳翁和云珩皆是一惊,齐齐朝门口看去。
那门口站着的,赫然是黑着脸的傅乐书。
易芳翁手一抖,云珩一出神,那烙铁便直接对着他的手烫了过来。
“啊!”
傅乐书本站在门口,那些少年挡了他的视线,此时一听云珩惨叫,他登时便面色大变,迅速冲过来,将易芳翁推了开去。
云珩左手捂着右手,内心简直一万只草泥马奔驰而过。
但他很快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傅乐书一手搂着他,一手按在他右手手臂上,给他输送灵力减轻他的痛苦。
易芳翁跌在地上,那烙铁差点就烫到了他自己的脸。幸亏他及时把脸一偏,才避免了毁容的命运。
除了贺玉来,其余几人皆是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
贺玉来初来乍到,还没到对琴尊生出多大的敬畏,但他看其他人都像个鹌鹑一样锁着脖子,便也赶紧低下头来装自己不存在。
傅乐书赶云珩来冶炼阁本就只是一时之气,他察觉到这人可能是云珩之后,便动了留住他的心思。他在珩殿中等了几日,一直在等云珩主动来找他。
其实他也有些猜不透云珩的心思,更是对他是否是云珩将信将疑。
他知道若是云珩再世,恐怕恨不得杀了自己。
但云珩这么一副安安心心待在云宗的样子,又让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
不过不管怎样,这么多年来,他可是第一次让他的“右手”有所感应的人。
抱着再继续观察观察的心思,傅乐书决定再来看看他。
以他的修为本就可以瞬息千里,仆人告知他黑月峰有异动的时候,他就赶紧赶了过来。
结果一来就看到了这幅场面。
一堆人欺负他一个,这是当他傅乐书死了不是?
易芳翁本就仗着自己是琴尊的弟子惹是生非,如今本尊在这里,他饶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放肆了。
他畏头畏尾地站起来,连大气都不敢出。
“我带你回去。”傅乐书扭头冲云珩道。
云珩知道这个时候肯定不能扫了他的面子,便点了点头。
傅乐书此时见着他身上的锁链,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手指一动,那生灭万芳樽便缩了回去,变成了最开始的酒樽模样,窜进傅乐书袖中。
傅乐书扭过头,冲着易芳翁道:“好啊你,本尊赐你的法宝,你就是这么用的吗?”
易芳翁被他责问,又看他护着云珩的那副模样,忙道:“师尊,是因为他只有筑基七段,却能和拥有两种仙器的弟子打成平手,弟子担心他是被夺舍的,害怕他潜进云宗来是有所图谋,便想试他一试。”
傅乐书看了云珩受伤的右手一眼,心想还是得尽快处理伤口才好。接着他便抬起头来,冲易芳翁道:“都给我去平议殿跪着。”
说着便带着云珩走了出去。
易芳翁哪里敢违抗他的意思,见傅乐书他们走了,他和敛秋禾他们各自看了一眼,都知道自己这回估计真的惹麻烦了。
瞧傅乐书护着夏商州的样子,谁亲谁疏,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