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夏商州,是本尊太过于随和让你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么?本尊便是这云宗的天,本尊给你什么,你就老实受着,是你太不识趣还是胆子太大,竟敢违逆我?”
云珩见他发火,犹豫了一下,对着他跪了下来:“是小人冒犯了,求琴尊责罚。”
他这么顺坡下驴的,让傅乐书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反倒气得自己要死。
“既然你来参加我云宗的比试,那你现在便是云宗的人,得由我来差遣。”傅乐书束手道,“既然你这么不懂事,那便先去冶炼阁学学规矩吧。”
冶炼阁,那就是冶炼武器的地方,一般都是冶炼一些凡兵而已,不可能接触到仙家宝器那样。
云珩虽然不知道云宗的规矩,但他也知道,这冶炼估计也就是那些根骨不佳修行不够的外门弟子打杂的地方。
“是。”云珩才不跟他争执,他正愁不能离傅乐书远点,冶炼就冶炼,看他傅乐书要怎么办。
见他根本都没考虑就直接答应了,傅乐书简直气得要吐血。
“滚吧。”傅乐书指了指他,喝道。
云珩还真的一句话不吭站了起来,朝外面走去。
他虽然不熟路,但也不瞎,看得出出路在哪边。
见他走了,傅乐书更气了。
他飞起一脚,踢飞一块脚边的石头。那石头飞进药圃里,砸踏了好几株药草,他也没管,气呼呼地走了。
来的时候有人带着跑,回去的时候可就没那么顺利了。
云珩出了山,半天找不着方向。
他又不敢暴露自己飞起来看,便只能像个傻子一样沿着一个方向走。
好不容易见着人了,那云宗的人还以为他是偷偷跑进来想偷药草的,好一番盘查,又搜了一遍身,这才放了他过去。
云珩把所有帐都记在了傅乐书身上,恨不得打他一顿。
想他以前养这小崽子的时候他多么听话,要往东不敢往西的,现在倒好,能耐了,敢指挥他师父做这做那的。
云珩也没什么要带的东西,当他到了冶炼阁报道之后,那边的人还很不敢相信地看了他几眼。
似乎他们也觉得一个筑基七段的人来这冶炼阁有些大材小用了。
云珩才不管他们怎么看,他现在气炸了,恨不得倒回一百年前把傅乐书给揍死。
这个丧尽天良的瘪犊子。
冶炼阁也就冶炼一些普通器材,有时候为内门弟子打造一件无灵力的佩剑都算好活计了,因为那些内门弟子总是出手十分阔绰。
锻造云珩不会,他最多拉拉风箱帮助生火。他对自己自身力道的掌控还是很好的,因此控火这一方面,他能做得很好。
冶炼阁一日吃三餐,都是些粗茶淡饭,云珩倒也不讲究。
那些做了许多年的老师傅都吃这些,他又有什么好埋怨的。但他要是身上带了钱,他肯定会跑山下去买点吃的给大家加餐。
可惜了,被贺玉来坑死之后,他连衣服都没得穿,那张银票也被他花得差不多了,此时保持生活用度都难,哪里可能过得那么奢侈。
他想老实在这里待着,哪想他不去找麻烦,却有麻烦上门来找他。
那天他照常忙活,结果累得胳膊疼手疼的时候,只听外头传来一阵喧闹声,接着从外头跨进来七八个少年,都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其中一个还是他认识的,贺玉来。
此情此景,不用想都能猜到,定然是那贺玉来心有不忿,便找了几个云宗的人来,想给他一点教训吧。
贺玉来虽然没有被傅乐书选中当弟子,但因为他天资不凡,也入了云宗的候选名册。
他经过重重比试,成功留了下来,并且靠他自己的交际能力,成功和云宗的几位内门弟子混在了一起。
当头的这个可不得了,这是琴尊的挂名弟子,易芳翁。
琴尊建宗百年,到了如今才收了四名弟子。
第一个已经出山,现如今已自立门户,正是大陆上赫赫有名的方丈仙山的山主。
第二个留在了云宗,正是如今云宗管事的掌门。其实力已趋至神级,是现如今无人敢惹的存在。
第三个还在修习当中,却也展现出了非同寻常的能力。
而这第四个,便是易芳翁。
他们虽都只是挂名弟子,但琴尊可从未收过什么亲传弟子,因此这挂名的地位也就跟亲传的差不多了。
易芳翁是七年前拜入琴尊门下的,他天资惊人,如今才十八岁便已成功结丹。前三位师兄都取得了不俗的成就,他也觉得自己定然会成为一方巨擘。
有了傲人的资本,便也有了傲气。
易芳翁受到看重,自己也争气,便越发眼高于顶。
平日里除了琴尊和他的那几位师兄,其他人他都不看在眼里。
他听说这次又要大选,以为会来一个小师弟或者小师妹,哪里想到会听人说,琴尊好不容易选了一个,结果那人不识抬举,拒绝了琴尊,现在已经被发配到冶炼阁了。
冒犯琴尊那就是冒犯了他,易芳翁一听,差点就炸了。
因此这天才刚亮,他就带上了几个小跟班,要来这里找找云珩的麻烦。
贺玉来虽然嫉恨心重,但他不蠢,他知道这是云宗的地盘,知道自己如果想对夏商州动手,肯定说不过去。但易芳翁就不一样了,他是琴尊的弟子,是云宗公认的核心人物,就算他要把人给杀了,也是没人敢对他怎样的。
贺玉来已经杀过夏商州一次,早就抛却了什么所谓的同门情谊。他甚至觉得那天琴尊带夏商州却不带他,也是对他尊严的一种践踏。他不敢对琴尊有什么意见,便把不满都发泄在了夏商州身上。
所以他便撺掇着易芳翁过来,他把事情添油加醋那么一说,易芳翁便坐不住了,马上带着人过来要找云珩的是非。
云珩放下手里的活计,扭过头看着他们。
说实话,他有点想笑。
都是一群小孩子,整得像□□一样。
“你就是夏商州?”易芳翁抱着手臂,喝问道。
云珩改蹲为站,一边拍拍手去掉手上的灰烬,一边冲易芳翁问:“您哪位?”
他这么散漫的态度,让本就对他有意见的易芳翁更加愤怒了。
易芳翁强忍着直接打人的欲望,自认为很有礼貌地冲云珩道:“听说琴尊让你碰他的右手了。”
云珩说:“碰了啊,怎么了,碰一下还要给钱的么?”
琴尊的右手,那就跟老虎的尾巴一样,是摸不得的东西。
易芳翁入门七年,连见琴尊的机会都少,要说碰触,更是别想了。可面前这个人,非但碰了,还接触到了琴尊的右手,还这么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表情,可以说是把易芳翁给成功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