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云宵和纪晚竹两人虽然武功高强,但到底涉世未深,一不小心就着了他的道。
纪晚竹还好一些,还有精力应对。
他袖中寒光闪过,四柄回旋弯刀齐齐出动,割断了临近几个卫兵的喉咙。
纪晚竹收回染血的刀刃,拉着水云宵急速往后退,在一个来袭的侍卫的枪尖上一点,便带着水云宵一并飞了出去。
在外头亦有许多卫兵候着,纪晚竹一路冲杀出去,本就影响了他发功的药效,因为他擅动内力,越发令他使不上劲来。
翻出院墙跑出去一段路,行至山林间,纪晚竹朝水云宵身体里输了股内力,强行唤醒他的神智。
“分头跑,你往东,我往西。”纪晚竹冲刚从懵懂中醒来,还有些茫然的水云宵道。
水云宵想起方才被暗算的事情,没有迟疑,迅速点头朝东边跑去。
纪晚竹送走了他,自己也有些后继不足的感觉。
若非他本就内功深厚,根本不可能跑得这么远。
他在身上连点几处穴道,激发自己的潜能,朝西边迅速跑去。
纪晚竹跑到没力气时,才终于在山林里一处草木丛生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也顾不得那些悬挂的刺藤了,压抑着喉咙里沸腾的血气,钻进了草木丛里。
应该甩脱了吧。他想。
可他根本想不到,他以为情况比自己还糟糕的水云宵,却在跟他分别之后没多久,跑了一段路后就停了下来。
水云宵回头看了一眼,望着纪晚竹跑开的方向,笑了笑。
他眼中的懵懂与茫然一扫而空,眼底清明,甚至还带着些恶毒。
纪晚竹推测自己中的应该不止软筋散,不然他不会在运功之后出现这么严重的后遗症。
原本老老实实在他经脉里运行的内力冲击着他的经脉,逆行的真气冲击着他的心肺,让他备受折磨。
纪晚竹一边在心里期待着曹府的那些人不要再跟过来,他现在的状况根本没办法再跟他们打一场,一边努力导引着身体里的真气,让它们回到正路上来。
他心里咒骂着那曹大人,甚至有些为自己不听尹重行的劝而懊恼起来。
但现在什么懊恼都没用了。
他现在专心致志地运功疗伤,根本感觉不到有人靠近。
等他反应过来旁边有人时,只觉得后颈一阵尖锐的刺痛,接着便人事不知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成了纪晚竹一生中最恐怖的事情。
等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绑在床上,口上绑着布条,四肢被绳子缚在床的四角上。
如果在之前,他可以轻易挣断这些绳子,但现在,他连运功都做不到。
而缓缓朝他走来的,竟然就是之前的曹大人。
曹随昀走到床边,弯下腰来看他,一边挑起他的下巴,一边□□道:“对,就是这种眼神,不屈的,愤怒的眼神。”
他这样说着,又拔出把匕首来。
就在纪晚竹以为他要杀了自己的时候,他却用匕首轻轻割开了他的衣服。
纪晚竹的眼里终于现出惊恐的神色来,他的嘴被绑着,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曹随昀一边在他裸露出来的身体上肆意抚摸,一边啧啧赞叹道:“真是副极好的身体,不肥不瘦,细腻光滑。”
他的眼神活像一个食客在挑拣一块肉。
曹随昀摸了一番,又从怀里拿了个药瓶子出来,拔掉封口,倒了两粒黑乎乎的药丸出来。
他扯下封住他嘴的布条,捏开他的嘴,把药丸灌了进去。
那药丸入口即化,纪晚竹连吐出来的机会都没有。
他用刀子般的眼神看着曹随昀,好似要将他千刀万剐。
“别着急,我们还有很长时间呢。”曹随昀说,接着扯下了自己的腰带。
纪晚竹是被尹重行救了的。
等尹重行发现他不见,联想到曹随昀身上,偷偷潜入曹府找到他时,纪晚竹已经连话都不会说了。
曹随昀人已经不见,只留下纪晚竹一个人在那里。
尹重行看着他伤痕累累的身体,眼眶一热,迅速解下外袍来,将他赤裸的身体裹住。
纪晚竹感觉到他的伤口还在往外冒着血,他浑身都在叫嚣着疼痛,但看到尹重行的时候,他的那股委屈终于爆发了出来。
他张张嘴想要说话,话还未出口眼泪就滚了出来。
“带我走。”他抓着尹重行的袖子,手指指骨因为过于用力而泛白。
尹重行看着他,心脏抽了一下,点头说:“好。”
纪晚竹终于再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尹重行从房间里搜出属于纪晚竹的衣物和兵器,抱着他匆匆沿着原路跑了出去。
纪晚竹被他背在背上,气息喷吐在他颈侧,温度高得吓人。
尹重行把他放下来,捏住他的手腕查看。
纪晚竹在发烧,更严重的是,他体内的真气四处乱撞,甚至有趋于消散的倾向。
化功散。
尹重行猜出了这情况的缘由。
纪晚竹因为他将自己放下的动作而醒了,他的眼睛睁开了一条小缝,从缝里看着尹重行。
这是他罕见的乖顺的模样。
“你中了化功散,情况很危险。我带你去找解药。”
说完尹重行又把他背起来,朝着西北方向跑去。
化功散这种东西,平时是不会轻易出现的。毕竟这药太过霸道,轻易便可毁去习武之人的所有修为。那曹随昀是国舅,这种东西虽然江湖里少见,但宫廷里却不一定没有。
幸好尹重行的父辈有人懂这东西,知道该用什么来解。
尹重行一路上都在给他输送着内力,来维持着纪晚竹体内真气的运行,确保他不会在找到解药前功力散尽。
他心情急切,脚步便越发快。
等他终于在荥州边郊一处山谷里寻到他要的药材时,纪晚竹已经面色发青人事不知了。
尹重行赶紧把药嚼碎,喂他吃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