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铐和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眼里黯然无光仔细看却有着痴狂,女囚犯被警察驾着走出了监狱,下了地狱。
“看到没看到没,法警带着枪。”
“哟,这是要被执行喽。”
“啧啧啧。”
好几个女人围在监牢旁边,统一的发型和囚服,眼里面带着嘲讽,可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略微嘶哑的女声,“在这儿的人,谁没欠下条人命,杀人偿命,有什么可哭的。”
围着的女人转过了身,为首的女人冷哼一声,“我就不信等到你的时候你能不怕?”
女人一笑,看着高窗之外,“他们杀不了我……只要他在外面。”
杜城拿来了城南分局的卷宗拿给了沈翊,沈翊坐着削铅笔,杜城坐在他的办公椅上看着他,沈翊看着六年前褚英子的照片,“你说这样的一个人在监狱里呆了六年,会变成什么样?”
杜城摇晃着座椅,“怎么?对死刑犯感兴趣?”
“你觉得她又同伙吗?”
杜城点点头,“我研究过案卷,光是从分尸这一处来看,就知道绝不是一个女人能够完成的,他就是在利用画像师的笔,来画一个根本找不到的人。”
沈翊点点头看向杜城,“你觉得我会是下一个吗?”
杜城撑着下巴笑着看着沈翊,“你会是画出来那个同伙的人。”
沈翊点点头没有说话,拎着包走了,“那我先走了。”
“路上注意安全,有什么不对就跟我打电话。”
沈翊点头,刚转过身像想起来什么就转了回来,“你帮我跟菲姐说,板报我回来再写。”
课堂——
“伟大的绘画,常常是记录超越人类常态的情状,所以伟大的画家大都有去监狱里画死刑犯的怪癖,因为在那里,他们才能画出直视死亡时人类最极致的情感,我们可以想象一下,人类会以怎样的面目来面对死亡。
“贺加斯走进了监狱,在这名连环女杀人犯被执行死刑之前,画下了这幅肖像,当时的人们呢和你一样不能理解,为什么临行前的人不是痛哭流涕、惊惧交加,而是这种,漠视死亡的平静。
“一个艺术家,如果拘泥于画出自己能理解的领域,那注定会走向平庸,我们的画笔应该记录的是人间的极致与非凡。”
北江分局看守所——
沈翊下了车,四周看了一遍,司机叫了他,沈翊站定回头,“要不要等你啊,等你要加价钱啊!”
沈翊摇摇头,看到了早有车辆等在这里去市区的,倒也不用担心打不到车。
沈翊跟着女警路过一个个监牢,看着成排坐的死刑犯慢慢地转过头,沈翊莫名有些兴奋,连带着手痒,狠不得马上拿出画笔。
“起立。”
所有的囚犯瞬间站了起来。
“0024,有人要见你,跟我到谈话室。”
褚英子转头却没有行动,“怎么了?”
褚英子垂眸抬头,“男的女的?”
褚英子背对着她,眯着眼睛看着天窗,伸手抓了抓头发,又勾勾手指齐在耳后,然后就听到了一声血肉破碎的声音,鲜红的血很快顺着手指流了下去,褚英子却只是仰着头涂抹了整片嘴唇,轻轻一抿,才垂下手转过身跟着她离开。
沈翊坐在谈话室拿出来了卷宗和以前的画像以及画画的工具,等待着六年后的褚英子来见面。
听着声音,沈翊抬起了头就对上了一个先是有些失望然后带着玩味儿的眼神,褚英子笑着坐了下来。
“褚英子。”
沈翊礼貌点头,褚英子笑着前倾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你长得真好看。我在这儿待了六年,没见过帅哥,今天值了。”
沈翊礼貌回复谢谢,“你也很好看,严格来说是——很美。”
褚英子垂眸一笑,反而没有了开始的开心,沈翊却是看着她继续说,“左右脸完全对称,三庭五眼的比例也很均匀,你这张脸都可以去做古典雕塑的原型了。”
出影子抬头看着他,有些不可思议,心情因为刚才的夸赞好了不少。
褚英子抬起头眯着眼睛享受着光,“是吗?从十二三岁起,就有男人夸我长得美,但他们都不像你说得这样好——可惜了,你看不见我以前的样子。”
沈翊一笑,拿出来画本,“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