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晓玄撒谎了,瞿蓝心也撒谎了。
周一上班日,杜城早早地到了办公室并且认为没有人比自己早了,结果就看到了电脑旁边的纸条:
看到马上来我办公室。
旁边还有一个警犬。
“怎么了?”
“有新发现。之前为了确定头骨被更换的时间,我找来了学校优秀美术生的头骨作业,这里面有一些作品和晓玄日记上的日期能对上。这是二零一一年四月一日的水溶石墨铅笔的习作,而这是任晓玄同一天的日记,田林说那一天下雨了。”
“……田林记错了?”
沈翊摇摇头,“首先天气的阴晴会影响光线,把这张素描和同一个人在相近日期下画的习作进行对比就会发现,这张素描的色调明显偏暗,一个优秀的美术生在短短几天内对同一个素描对象的明暗质感把握是绝对不会出现这么大差异的,再者说,湿度对铅笔的着色效果影响很大,在空气湿度大的情况下,素描的色调会偏暗偏滑腻,这两笔一对照,差异就很明显了。”
杜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要不我们差个天气预报?”
沈翊看着他一笑,“我当然查了啊而且我发现不止这一天,凡是那个‘男孩儿’出现的日子,天气都是不符合的。”
“也就是说,任晓玄在她自己的日记本里面撒谎了?男孩儿的内容也可能存在撒谎?”
沈翊点点头,“极有可能。”
杜城手机震动,接了电话就往何溶月那里赶。
“尸体早已白骨化,所能做的都很有限,全都在这儿了。”
杜城接过来文件,“除了左侧右下方那道疑似刀伤的划痕,骨骼上没有明显的损伤,尸体的腹部,胸部提取到的土壤也没有检测出任何的毒理反应,致命的应该就是那道刀伤了。不过有一点儿我觉得很奇怪,这是在任晓玄的骨盆关节里找到的,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我弄错了,以为是施工现场的杂物成分,但是经过化验之后发现是榕树花。而且在任晓玄的盆骨关节里有找到不属于施工现场的泥土成分。”
杜城接过来证物袋,何溶月继续说,“我将植物沾染的泥土颗粒和遗骨腹部的泥沙做了对比,结果差别很大。”
“也就是说,操场并不是第一埋尸现场。”
何溶月点点头,杜城扬扬手里面的文件,“我拿走和沈翊一起研究研究。”
何溶月挑眉,“怎么,那么大一套房不要了?”
杜城看着何溶月无奈地说,“牛角尖能有多大的房子,再说了不可多得的人才当然要留住了。”
何溶月点点头,杜城突然转身,“是不是李晗跟你说什么了?”
何溶月恍然大悟的样子让杜城拍了一下额头,这简直就是指哪儿打哪儿了。
“榕树花?”
“对,但我们在尸骨的周围并没有发现榕树的痕迹。”
沈翊皱眉看着尸检报告,杜城就喜欢看着他认真办案时吸引人的样子,还有画画时候的孤傲,简直就是让人移不开眼。
“这些事任晓玄母亲提供的任晓玄所有的画作,其中好几张画都有榕树花,我已经挑出来了”
沈翊赶紧接过来翻开,果然看到了榕树,有好几张都是两颗榕树,还有一张还有一个唇印。
“这个唇印我也发现了,但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沈翊抽出来画看着这个唇印下意识就拿了任晓玄的画来比对,“形状基本吻合,是任晓玄的。”
“这两棵树和这幅画,应该对于她来说有很深的情感意义。”
杜城点点头,还是一头雾水,案件基本没有什么进展,沈翊把画重新放进去,却在一个角度意外发现了不对劲。
“这上面还有一个唇印。”
杜城赶紧过来看,“这个唇印,有没有可能是那个男孩儿的?”
沈翊拿出纸笔,杜城就在一边看着他画画,那么认真严肃,和平时完全不一样。
杜城看着画出来的嘴唇蹙眉,“这要是说是个男生,会不会……”
“说是一个女人的唇更合适。”
“榕树花,又称合欢花,象征着长久、纯洁的爱情,我葬于榕树之下,守护着偷来的长久。”
四年前的瞿蓝心醉酒笑着看着酒杯里的酒水,“可惜啦,偷来的东西迟早是要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