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是她拼了老命生下来的,抚养也是她一个人起早贪黑承担的,回想过去3年,为了姐姐和妹妹两个孩子,她没睡过一天好觉,没吃过一顿好肉,一有好东西,她都是紧着俩孩子。
可是为什么?
她付出巨大心血养出来的宝贝,回头竟这么对待自己?
心脏突然发疼,陈琴捂住胸口,身子慢慢蹲了下去。
*
陈琴一夜没睡。
她害怕。
怕眼睛一闭一睁,姐姐就出事了。
还好,老天保佑,姐姐的病自己控制住了。
没有呼吸不畅,没有胸口发疼,憋红的小脸也慢慢褪去潮色,恢复到常态。
只是……这心脏上的毛病始终是个隐患。
陈琴皱着眉啃着指甲,开始思索该怎么带着姐姐逃离这个家。
就在这时。
被孟德义从外面反锁上的门开了。
陈琴唰地站起来,眼神写满警惕。
“你要干什么?”
孟德义从门缝背后走入,脸上一反常态地挂着笑。
不正常。
这非常不正常。
陈琴心中警铃大响。
不等她上前把人拦住,孟德义的身后,一男一女两个陌生人跟着现身。
孟德义看都没看陈琴一眼,一双贪婪的眼睛从进屋开始就直勾勾盯着床上的姐姐。
紧接着他回头,对胖女人道:“就是床上那个,你们验验货。”
胖女人大步流星走过去,伸手,狠狠捏了把孟男的大腿。
“还凑合,能收。”
“验什么货!你们滚开,不要碰我的孩子!”
反应过来的陈琴嗖地挡在床边,气势如狮。
胖女人撇她一眼,而后转头看向孟德义:“啥情况?你俩口子没谈拢?”
孟德义赶忙赔笑:“没有没有!你们尽管收,我婆娘这边不用理。”
胖女人轻哼:“这还差不多,老伍,过来装货。喏,这是酬金,当面点清,人走不退。”
一叠大额纸币从胖女人兜里掏出。
孟德义毫不犹豫接过,低下头,手指在唇边沾了下口水,开始数钱。
随着钞票越数越多,他的眼越来越红。
陈琴的眼也红了。
但不是因为那叠钱,而是因为愤怒,巨大的愤怒!
“孟德义你个孙子!你竟敢卖我的女儿!我跟你拼了!”
常年的压抑在这一刻爆发,陈琴没想到,在她大脑发起指令前,她的身体率先做出反应。
枕头下方的菜刀呼啦砍出去!
刀刃切开皮肉的声音应声而响。
“啊——!”
凄厉的惨叫声直冲上屋顶。
孟德义捂着被切开近乎一半的左边肩膀,痛苦又惊恐。
“妈的死婆娘,你敢砍我!”
陈琴冷眼,任由沾在眼角上的血点往下流淌。
“我不仅要砍你,我还要砍死——你。”
说完再度举起手里的菜刀。
怨恨在刀刃上凝聚。
接着,落下。
一刀,两刀,三刀……
赤红的花瓣在眼前喷洒。
起初,花瓣下的□□还能挣扎,惊叫声也一波一波掀起,但渐渐的,随着刀光一次次闪落,挣扎消失了,惊叫也变为低低的呻吟,直到最后彻底断绝。
陈琴气喘吁吁地站在那滩勉强可以称之为人形的□□前,几秒后,她笑了。
屋内的胖女人和男人吓得六神无主。
俩人转过身,争先恐后往外逃。
陈琴追了上去。
依旧是一刀,两刀,三刀……
胖女人第二个倒下,紧接着是打算来收货的男人。
前后不过几分钟,陈琴脚边便躺了三具尸体。
*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的第X条规定,被告人陈某因犯故意杀人罪,罪行极其严重,依法判处死刑。本案判决为终审判决,立即执行。”?
小河村内,得知法庭判决消息的村民们不无唏嘘。
有人说陈琴实在是不值当,夫妻之间哪有不闹矛盾的,吵一吵闹一闹,事情也就过去了;也有人说陈琴死得应当,一个妇道人家竟然敢违背丈夫意愿,这样的人留着也是祸害,不如早点处置算了。
更有人说陈琴太傻,不会算这笔帐。
既然姐姐孟男有先天性疾病,不如在买家不知情的情况下脱手卖掉,好换一笔钱。
有钱了干啥不行?
再生她两三个、四五个都可以!
咚。
锄头落在田地里的声音有些刺耳,那些围拢在一起嚼陈琴舌根的村民们看见徐伯一下又一下挖着土,不自觉放低音量。
“得了别说了,没看徐伯心情不好嘛。”
“害说起来,陈琴被判死刑,他也有一份‘功劳’。那晚如果不是他开着拖拉机带陈琴出村,孟德义不会找过去,俩人也不会爆发冲突,第二天陈琴更不至于疯了一样去砍人。”
“谁让他想做好人?呵呵,叫他瞎掺和,这下好了,白白害死陈琴。”
咚。
锄头又一次重重落下,众人终于闭了嘴。
徐伯冷眼收回锄头,没说一句话,沉默离开现场。
陈琴死了,孟德义也死了。
虽然这么想不好,但他打心底里认为,孟德义死得其所。
就是可怜了陈琴这妹子,还有她那一对双胞胎女儿。
不知道法院那边,会怎么处理姐姐和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