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如此的”,四爷一下又一下的抚过怀中人的脊背,“我都知道了”。
??他知道什么了?
唐阮心中一跳,下意识的绷紧身躯。
自从知道他是雍亲王之后,她便就对他多了层滤镜,总有种随时会被看透的感觉。
据说历史上的雍正帝手握血滴子,素来事无错漏,所以……是知道了她之前背后说他坏话的事,还是在庄子上养护院的事?
四爷盯着和之前几乎没有任何区别的腰肢,喟叹道,“这些日子苦了你了”。
唐阮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虽什么也没看见,却能感觉到腹中的胎儿正因为饭后血糖的飙升而欢呼雀跃。
“我也不是有意要瞒着你”。
唐阮有些心虚,没记错的话让皇家子嗣流落在外确实是个重罪。
可他又是怎么发现的?
难道是倚棋?不,不可能,倚棋不会背叛她。
又或是路全?更不可能,她从来没有叫路全进屋伺候过,他什么都不知道不可能泄密。
一定是那传说中的血滴子!
唐阮心中思量万千,面上却分毫不显,只有语速比平日稍慢些,“原因有很多······”
死脑子,快想理由啊!
这可是未来的皇帝,若是惹了他唐李两家都没有好果子吃。
“我都懂的”,四爷爱怜的在她的额间印下一吻,“即便为了孩子也不必如此”。
若是他不曾置气,早早来了海宁,阿阮也不必嫁给旁人,又或是当初不顾她的意愿直接将人带回京城,也不会出现今日的场景。
“都是我不好”。
咦,他怎么又道歉了?
唐阮狐疑地看了两眼,只见四爷脸上的神情真挚极了,不似作假。
他……到底在想什么?
不过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错处已经不在她身上了。
唐阮立刻理直气壮起来,“你当初走得匆忙,连个口信也不曾留下,又没有地址什么的”。
“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是是是”,四爷安抚着尚有余怒的小老虎,“怪我”。
其实倚棋有专门的暗卫信道,小路子也可以往京中寄信,但这些事情毕竟没有与她交代过。
“是我不好”,素来威严冷清的雍亲王软下声音,“你和咱们的孩儿都受苦了”。
吃胖了好几斤的唐阮:········
这是雍正帝??应该改名叫脑补帝吧。
不过见他这般模样,那种与历史人物相处的不自在感觉顿时消散了许多。
唐阮立刻打蛇棍上,“那此事三七······”
按照她的习惯该喊三七哥哥的,但顶着男人沉沉眼神,又不自觉的改了口。
“李三七是为了帮我才答应的”,她直接要求道,“你不许为难他”。
“不要提他”。
四爷脸色阴沉,那个男人名字出现的时候,他恨不得立刻将她摁在床上,叫她知道自己究竟该提谁,究竟该看着谁,究竟属于谁。
但小老虎好不容易软和下来,他不想破坏眼下这种气氛。
“你放心,本王不仅不会为难他,还会送他一场造化”。
“正好,他一直照看老十三的身子,如今老十三要去西山大营那边”,四爷细细说道,“叫他一道去,有了官身之后,本王还会亲自替他寻一门好亲事”。
“不可!”
唐阮摇头,“他的婚事需得他自己点头,旁人不许强逼”。
此事拖累李家她已然良心难安,若是再将指一桩怨婚欠下的就更多了。
“可以”,四爷一口应允下来,“但今后,你不许见他”。
唐阮点头,知道有圣旨存在的那一刻,她已经预料到如今的结局,“你放心,除了爹娘哥哥之外,我本就没有在意的人”。
她想了想,又觉得自己这话说得不好,便直起身子在他的嘴角啄了一口。
“当然,还有你和孩子”。
又是奉承,又是亲亲,唐阮自觉给出的好处已经够多,便直白地说出自己的目的。
“那后天回门,王爷能陪我一起吗?”
不知这当街换了新郎的稀罕事到底传成了什么样子,若是再不回门,爹娘哥哥看不到她的人,肯定又要胡乱猜测担忧了。
还有那天上掉下来的皇商馅饼,总得与他们好好分说一番,最好再为哥哥寻一个靠谱的师爷食客之流。
反正,她一定得回去一趟。
四爷身形一顿,“你当真······愿意?”
生在草原上的满人追逐雨水,哪里有丰茂的牧草,哪里就是家,并无回门的规矩——只有夫妻相合的汉人夫妇才会再成亲的第三日一同回门。
所以,这是不是意味着……阿阮不再生他的气,愿意承认他们之间的感情了?
仿佛拨云见日,四爷眼眸微亮,心中无法按耐的涌出些喜悦来。
心中那些汹涌澎湃的情潮终于有了突破口,这位清冷自持的王爷顺从心意将人紧紧抵在怀里,低头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