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好。”她歉疚地说,“但你也有错,你昨天说的话,实在让我太寒心了。什么叫拿无法改变的过去跟你置气?我们在一起这三个月,我有没有问过你的过去?我根本不在乎,是你自己放不下,你一直都在和过去的自己较真,上一段感情,你没掌控好,所以你想掌控我,对不对?”
“我……”
“我不怪你,真的,如果没有今天的事,我大概永远都不会告诉你这些话,我会乖乖的被你掌控,谁让我恋爱脑,只想永远跟你在一起呢?”
沈行远觉得自己湿润的眼眶真的没救了,干脆让眼泪顺从内心,胡乱流淌起来。
“现在,你愿意相信我了么?”
信我情真意切,坚定不移。
沈行远悲喜交加,任何语言在此时都显得苍白无力,他只能用力抱她,用力点头,让力量与温度成为沟通的桥梁。
严静沉直起身子,双手捧住他的脸,吻了吻面颊上的泪痕,打趣道:“你可真能哭,跟林黛玉似的!”
轻飘飘的一句玩笑话,砸在沈行远的心上,似有千斤重,他疼得无力反驳。
自从和严大小姐扯到一起,短短一年时间,他竭力遗忘的过去又被翻出来,快要结痂的伤口又被重新划开,他却无法逃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从伤口钻进去,一点点看清故事的全貌。
他自认足够坚强,可是面对命运的捉弄,他还是忍不住自艾自怜,涕泗横流。
还好,他的小姑娘从不嫌弃他这番柔弱做派。
他低头含住那两瓣既能让他欣喜若狂,又能叫他丢盔弃甲悲伤落泪的柔软的嘴唇,虔诚地吮吸、碾磨,“别上去了,跟我走吧?”
“我得回去,明天要上班呢。”
“你今天没办离职?”
“我可是有编制的正式员工,哪能说离就离,要等一个星期呢。”
她看了看时间,然后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太晚了,我上去了,你赶紧回家休息。”
沈行远跟着下了车,送她到家门口。
依依不舍地道完别,她要关门,他又伸手撑住门板,通过小小的门缝对她说:“回消息,别再给我已读不回。”
“知道啦知道啦!”
“今晚谢谢小严老师的教诲,我一定铭记于心,以后绝不再犯。”
“拭目以待。”严静沉含笑道,芊芊玉指按在他肩上,倾身过来啄了一下他的嘴唇,“路上记得找地方吃点东西,饿坏了我要心疼!”
“遵命。”他心里暖洋洋的,被人放在心里时刻惦记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美好。
回程的路上,他也始终扬着嘴角。
严静沉洗完澡,想起他的叮嘱,拿起手机给他回了个电话。
晚上十点过,闹市区的商场依旧热闹。
沈行远寻了家餐厅落座,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捏着汤勺,给女朋友报菜名,一盅海鲜砂锅粥,两碟小菜。
她不甚在意地听完,问:“你刚才说除了她只有我,我是你的第二任女朋友么?”
“嗯。”
“我是你亲过的第二个女人么?我指舌吻。”
沈行远顿住,“为什么这样问?”
“因为办公室里有人当着我的面讨论过下班以后去哪里找鸡,他们说男人都会去嫖,当然我知道这是夸大其词以偏概全,但我觉得您长这么帅,心地善良,性格又温柔,追求者一定少不了,所以还是会好奇……您没有生气吧?”
“没有。”他笑着摇摇头,生气不就意味着对号入座,他清者自清,“你说的这些事,我没做过。我跟他们不一样,因为我有一个特别特别严厉的妈妈,从小她就不准我在男女关系上出格。”
当年,就是因为他在柳航的流言蜚语传到了齐女士耳中,他们才会爆发争吵。外界和至亲之人的不信任,让他一度想要以死明志。但是,齐女士的个性显然比他刚烈得多,他还在心烦意乱,她已经心灰意冷,选择以死亡给他上最后一课,毕生无法忘记的一课。而他,始终不敢面对现实。他只能不断给自己洗脑,骗自己她对自己没有爱,只有恨,才会像对待仇人一样对待自己。
可是斯人已去,他就算想要报复都无计可施,他只能带着她打造的枷锁行尸走肉一般活下去。
他从没想过这个心结会有解开的一天,没想到在生活被摧毁、所有寄托化为泡影之后,才发现他确实本该是她的仇人,可她却依然给了他毫无保留的宠爱。
她只是严厉了一点,他怎么可以责怪她?
他悔恨交加。
现在,他只能全力护好电话里这个毫无保留地爱着他的小姑娘。
想到这里,他的心软得不像话,恨不能飞奔到她身边,抱她进怀里,不许那些腌臜龌龊的言语和烂事伤她分毫。
严静沉不知,只是夸赞:“阿姨把你教得很好。”
“她这辈子过得很辛苦。”沈行远说,“小严,我一定会照顾好你。”
“阿姨辛苦是为了你,你照顾好自己才是报答她。”
“嗯,小严老师说的是。”
严静沉嘿嘿笑着,催他快点吃饭,不然她得熬夜作陪,他连连答应。
过了一会儿,沈行远问:“话说,追我们小严的男孩多不多?”
“不多!”
“你不用担心我有危机感,如实告诉我。”
“真的不多。”
“为什么?”
“因为我高冷,脾气坏,不是那种适合结婚,婚后可以操持家务带孩子当保姆的款!”她气呼呼地说,“哪像你跟台中央空调似的,对谁都好,净招女孩子喜欢。你在柳航的时候,喜欢你的空姐两只手数不过来吧,空少也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卫老板和素素姐都跟我说了,我不提是给你面子!”
沈行远:“……”
他就不该得意忘形,活该捅了马蜂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