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一米八实际年龄一百多岁的长生陛下僵直在了原地,半点都不敢再动。刚刚没说出口的插科打诨全都被他囫囵吞下再不敢冒出一个字来,少年一手撑在膝盖上,另一只手竟半悬在空不知道该往哪放了。
受宠若惊之余,他甚至感动得有点想哭。
帝奇死的时候五十岁都没到,他生生守着一方墓碑和五十年的回忆又捱了半辈子,拼尽全力不去想此生此世再也见不到他了的绝望。他本以为自己会在那无边的绝望中灭亡,可现在这个人在吻他。
在饺子的手落下前,帝奇松开了他。他唇上有一点血迹,饺子后知后觉地在自己嘴里尝到了一丝铁锈味——他这才发觉刚才小男孩一下拽得太狠,饺子措手不及,犬齿撞上自己嘴唇,破了一个小口。
他下意识地伸出舌尖去舔,才诧然惊觉自己确实活着。
“我就在这里。我哪也不会去的。”帝奇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化,只有耳尖略略泛红,碧蓝双瞳不带半点回避之意地盯着饺子,声音坚定铿锵有力,“我不就是你成功改变命运的最佳证明吗。”
·意外,真的只是意外啊!
金盾导热性差,棺材内的温度并没有升高,但是布布路觉得自己的脸在莫名发烫。他试图把掌心抵在狮子堂的肩膀上,疑心自己是不是和对方靠得太近了,脸上才热得像有棺材外的烈火在烧。
“抱歉。”狮子堂察觉到了他的手,在他掌心触及前,先整个人往后一退,靠在了棺壁上。他刚想把情急之下下意识搭在布布路上臂的手收回去,肩膀就突然被人抓住了。被两人挤到了脚底的四不像在那儿张牙舞爪地怪叫着,棺材里一片漆黑,狮子堂看不清布布路的脸。他打算收回的手顿住了,但却道:“抱歉。你很强,是我多此一举了。”
说完他就要彻底收起那副保护的姿态,拉远本来就没法拉得更远了的距离……然而那只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却没有松开的意思。黑暗中,少年向大概是布布路的地方投去了困惑的视线,逐渐略有些适应了的眼里,映出了他那双明亮的眼瞳——狮子堂竟然从他眼里看出了一丝罕见的畏瑟之意。他从来没有在他眼里看到过的那种不确定和畏惧。
“不是。我是想……我是奇怪……”
布布路抬头去看他:“为什么我的心脏,跳的那么快?是我在害怕吗?”
棺材里的空气突然变得沉闷凝滞,狮子堂可以清晰得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几乎在瞬间变得沉重。布布路无端觉得四周的氧气含量似乎正在急剧下降——不然为什么他会觉得有些喘不上气?
“不是的,”狮子堂用力闭了闭眼,轻吸一口气,徐徐呼出,试图吹散那鼻尖一缕挥之不去的淡淡清香,是基地统一分发的沐浴露的味道,“不是。”
狮子堂牵起布布路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像是把那颗炙热心脏与血肉白骨一并交付到他的手中。
“我也是。”
少年与少年交叠的掌心之下,那犹如擂鼓般壮阔炽烈的心跳声,竟在呼吸间两相重合。
“不是的。布布路·布诺·里维奇[2],我——”
狮子堂的后半句话生生截断。不知道什么东西猛踹了一脚他的后脑勺,伴随着四不像布鲁布鲁的愤怒叫声,他一头向着布布路撞去——
等布布路尝到嘴里的一丝甜腥时,已经来不及了。什么都看不到的环境把其他一切感官无限放大,布布路能感觉到狮子堂猛地紧绷的手,突然滞住的呼吸,和……和嘴唇上传来的,近乎滚烫的温度。
布布路匮乏到近乎于无的常识不足以告诉他现在正确的反应应该是什么。狮子堂像被电到了一样猛得往后一仰头,狠狠地再次撞到了脑袋。
天光突然大亮——是科娜洛打开了棺材盖子。
里面两人只看到了她黑得和锅底一样……不,确实和锅底一样沾满灰尘的脸,和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狮子堂辩解的话语还没有说出口,科娜洛嘭的一声,把棺材盖子又合上了。
?
[1] 黄泉可以用黄泉水监视别人是私设,一半是为了好玩(?)小部分(可能)是为了服务剧情(??)
[2] 这里藏了糖啊啊啊啊不知道有没有人能get到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