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呀呀，怎么能这么说呢，考官大人，”饺子一个借力错身让过黑鹭的拳头，笑嘻嘻地回道，“时间不是还没到嘛。”

话音刚落，就听见了白鹭按铃的声音，同时响起的，还有一声重物落地时发出的响动。

“时间到。”白鹭沉声道。

黑鹭立即觉得不对，偏头看向饺子身后——金刚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倒在了地上，藤条妖妖正在试图给他五花大绑，察觉到黑鹭如利刃一般的视线，立即惊慌失措地松开了藤条，颤抖着躲到饺子身后去了。

“你这家伙——”

黑鹭眼底满是怒火，饺子手忙脚乱地往后退去，毫无章法地抬手格挡：“金刚狼没事，肯定没事，考官你听我说，藤条妖妖的这是催眠花粉……”

“时间到了，考试结束。”白鹭在一旁提醒道。饺子无端觉得他有些幸灾乐祸。

黑鹭悻悻收回了拳头，怒气冲冲地瞪着他：“什么时候醒？”

“三分钟，就三分钟！”饺子生怕黑鹭发火，“藤条妖妖三分钟开一次花，三分钟就行……”

说完就顺势坐在了一根稍高一些的石柱上，长出了一口气。

·两个人的庆功宴

大姐头与布布路如记忆中一般顺利通过了考试，除了双子导师更为认真了些外，就结果而言，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

连“被四不像吞掉怪物卡”这件事，都没有发生什么改变。

饺子看着两手空空的布布路，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的那么轻松且简单，是他回来之后，第一次这么笑。

有多久没这么开心过了。饺子恍惚着想。

长生长生——确实是长生了啊。原来世人所求的长生，也不过如此啊。

他人求长生，我求故人归。[1]

饺子笑着微偏头看他，帝奇唇角含笑，眼底有泪。

庆功宴上人太多，饺子实在不太敢吃饭，对着一桌子的山珍海味连连默默叹气。对面的帝奇显然心思也全然不在吃饭上。或者说，这些凡人眼里的珍馐佳肴对他而言着实算不上什么，心情一般的男孩没有动口的兴趣。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桌上半数的菜肴都被四不像大肆糟蹋过了。

饺子对付人还是颇为如鱼得水的，只是相较年轻时的市侩，更为稳重了。刚刚应付过去一个笑里藏刀的成年考生，饺子一转头，就看到帝奇站在他身边。

“怎么了？”饺子往一旁靠了靠，拽了把椅子示意他坐下。帝奇盯着他看了一会，然后突然伸手，将少年的面具往上拉了一点。

饺子愣了愣，抬头，呃，也没有抬多高，看着他。两厢沉默了几秒，似乎什么事应当发生又不应当发生。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帝奇在他身旁坐下：“吃饭。”

像过去的几十年的每一日一般，每一次餐前他会说，或是不会说的一样。

庆功宴上人声喧嚣，两人并肩坐着吃饭，时不时无意地靠在一起。安静得仿佛整个庆功宴上，只有他们两人，岁月静好，天地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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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出自Priest所著长篇小说《镇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