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宋迟离开的身影,宋砚辞唇角小幅度上扬,这么多年,倒还是这幅不着调的样子。
转身带着礼貌与何仲义道:“抱歉,宋迟是我养子,从小是我疏于管教,前辈不要同他一般见识,如果有什么礼数不周的地方,我替他向您道歉。”
听着这声道歉,虞琢先是微微一愣,宋砚辞和宋迟关系不是几乎冰点吗?怎么会好心帮宋迟说话。
他不好直接问什么,只能在一旁听着宋砚辞和何仲义的对话。
何仲义轻轻点头:“宋迟这孩子挺好的,你放心吧。”
他说完这个宋砚辞又和何仲义寒暄几句后才放心离开。
宋砚辞离开后,何仲义的视线放到不远处的大棚处,叹息感慨道:“这宋家家主以前就是个奶娃娃大小的孩子,现在都有儿子了,真是光阴似箭啊。”
他看向虞琢:“哎,还有你小子到底什么来路,能让宋家家主和宋家下一代继承人都对你这么不一般,倒是让我刮目相看。”
虞琢站在一旁低笑一声,睫毛低垂,冬日暖阳照在他恬静的侧脸,温声道:“一个运气好的普通人罢了。”
说完,虞琢眼底带着笑意,语气平缓:“我看何老先生也不似外面传言那般,不易亲近,能一眼认出宋家二位的身份却又有意为难,倒是让晚辈看不明白了。”
“还恩罢了。”
何仲义带着笑意,轻飘飘说完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就转身进屋,独留下虞琢一人在这里久久不能回神。
怪不得,表面说着要赶他们走的话,实际却是把人留下来。
只是虞琢还有一点不明白,何仲义能与宋家结交,还是个颇有成就的医生,后来又为什么放弃前程回到磁山县呢?
看来这位老先生身上也是处处谜团。
他说的还恩,又是还谁的恩?
虞琢思索间,大棚爆发出一阵争吵声——
宋迟:“宋砚辞!!谁让你来我这边的,别挨我!”
宋砚辞:“怎么,你生是宋家人,死是宋家鬼,名字都写上族谱算我半个儿子,我不小心碰一下我儿子有什么不行?”
似乎是宋迟暗骂一声,半晌道句:“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爸的死跟你脱不了关系。”
原本热闹的争吵瞬间凝固,大棚气氛几乎要降到零点。
虞琢觉得宋砚辞也不像是真的不近人情,什么不管宋迟死活的样子,他们之前虽然有隔阂,但宋砚辞似乎很想和宋迟冰释前嫌。
【是这样,宋迟小时候捅的篓子,都是宋砚辞帮他收拾的。】
虞琢感慨,原来是个面冷心热的。
“那宋砚辞为什么不向宋迟解释这个误会?”
大福叹息道:【宿主或许不知道,这人心之间的偏见是一夜之间形成的,不管后面再怎么努力都无法快时间扭转。】
【就像你们人类对优等生和差等生的偏见一样,一但形成这个认知,如果有什么坏事,肯定先想到的是坏学生做的,而不是好学生。】
这种偏见一但形成,不管再多的努力都是白费。
好像只要有一处不好,那便处处不再好。
虞琢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沉默半晌。
……
何老先生家的房子不大,却刚刚好有四间屋子,傍晚时何老先生就已经为他们收拾好房间。
明明室内暖气烧的比平时都暖烘烘,床上的被子都是没有用过的新棉花的。
但小老头很高傲的坐在客厅椅子上,吹着胡子,拉不下面子道:“先说好,我这房子简陋,你们三位大佛住不惯现在就可以离开。”
宋迟接道:“那怎么能住不惯,何老您准备的样样齐全,这简直堪比五星酒店。”
何仲义被宋迟哄的笑开花,面色红润,哼笑一声:“算你小子识相。”
说完何仲义对虞琢招手道:“虞琢,你过来。”
虞琢走过去,何仲义招呼虞琢让他坐在自己旁边的椅子上。
虞琢做好后,何仲义就示意虞琢将自己手放到桌子上:“放好,我替你把个脉。”
虞琢将自己手腕放到桌子上。
把脉的时候宋迟和宋砚辞都凑了过来,各个面色紧张,看着何仲义皱眉,他们的心都跟着提到嗓子眼。
仿佛生病的是他们自己一样。
半晌,见何仲义叹气,宋迟和宋砚辞面色都凝重起来,齐声问:“怎么样?”
何仲义看着二人如出一辙的表情,他先是睁大双眼仔细一看,而后又轻笑一声,对虞琢调侃道:“看看,这一个个都担心的不行呢。”
虞琢耳尖发红,将脸埋进围巾中。
为什么有一种在长辈面前谈恋爱被发现的感觉……
从小没有谈过恋爱的虞琢,此时羞的不敢说话。
何仲义见孩子害羞也不打趣了,就将人推给宋砚辞道:“带他出去多走走吧,我去给他煎一副药,这病情已经恶化,现在还不能手术,想治好也绝非一朝一夕的。”
宋迟看着被带走的虞琢,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咬牙质问何仲义:“你故意的吧?”
何仲义不语,得意挑眉一笑:“你跟我去抓点中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