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誓,在此之前,我对你最多的想法就是,你要是我带的二胡学生该多好,这样我当时要做的考核项目就有了一个优秀的牛马学生,我就可以摆烂了。”明山幽竖起三根手指向阮妙瑛发誓。
阮妙瑛没说话,就这么定定地直视明山幽,眼里的嘲讽意思明显。
许久,阮妙瑛才又对明山幽认真道:“明老师,不管怎么样,至少在结婚的日子里是我麻烦你更多,这份感情我会一直记着的。”
“怎么?你以后要报答我?”明山幽开玩笑归开玩笑,还是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作为曾经的人民教师,只要你能顺利渡过这段低谷期,就是对老师我的报答了。”
阮妙瑛欲言又止,这算什么,师恩如海?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她想不明白,最后选择了沉默。
明山幽伸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走吧,天快黑了,我们还要上山呢。”
*
走回工作室,后院的里出现了一个阮妙瑛没见过的女孩,她像是刚回到家,正在门口摘菜。
女孩看上去比阮妙瑛要大一两岁,留着长发羊毛卷,性格和长相一样都是乖巧的那一类型。
“明老师?要回去啦?”听到脚步声,女孩抬起头来和他们打招呼,“这是……阮小姐吧?”
明山幽给阮妙瑛介绍道:“这是温以芸,乐队的键盘手,云柏和Andante的两栋房子都是她的,她是包租婆。”
阮妙瑛着实惊讶了一下,温以芸这么甜美的一个女孩子居然是在舞台上玩键盘的,虽然她告诉自己不能有刻板印象,但还是为这种反差感感到震惊。
温以芸笑了起来,嘴角边有两个酒窝:“阮小姐别听明老师瞎说,我本来是学钢琴的,后来才研究了键盘,这房子都是我妈妈的,她去世以后就留给我了。”
阮妙瑛也冲她笑了笑:“没想到你是玩键盘的,下次有机会看你们演出。”
“好啊,不过要等莫老师从医院回来之后了,乐队不能少了他。”温以芸又检查了一遍摘完的菜,笑着问,“明老师和阮小姐今天要不要留下来吃饭?”
明山幽拒绝了:“不了,我们刚买了菜,你不是还要去医院送饭吗?你赶紧去做饭吧,我们就不麻烦你了,对了康康怎么样了?”
“好很多了,病是暂时稳定了,医生说下周就能出院了,小小年纪的,受了太多罪。”温以芸面露心疼,又微笑着看向阮妙瑛,“不好意思啊阮小姐,初次见面,没能留你一起吃饭,等康康出院了我们再一起吃顿饭。”
“没事,你们先忙你们的吧。”阮妙瑛说。
阮妙瑛和明山幽把刚买的菜扔回猛禽上,明山幽开车,阮妙瑛坐在副驾。
流云古镇的道路窄得勉强只能容一车通过,两车相会还得找地方挪动,但明山幽车技大胆,在家家户户之间七拐八拐,最后终于拐上了上山的山路。
正是晚饭时间,小镇上腾起了袅袅的炊烟,飘来了饭菜的香,闻得心生暖意。
“温小姐……和莫老师是夫妻?”阮妙瑛从他们刚刚的对话出问出了这个结论。
之前明山幽说莫郁青的女儿住院了,温以芸又每天去医院陪床送饭的,很难不让人多想。
“不是啊。”明山幽否认,“就猜到你会这么问。”
“郁青比我来流云的时间早,Andante就是他租了小芸的房子开的,有一天他在山上捡到了一个被遗弃的女孩,女孩才三个月大,山里没监控,也不知道孩子父母是谁,只好送去医院,发现孩子有先天性心脏病,又找不到父母,郁青索性就收养了,因为孩子年幼坎坷,就起了个小名叫康康。”
“因为郁青一个人带孩子带不过来,康康小的时候,一直是小芸帮忙带的孩子,康康长大以后就把小芸当成了自己的妈妈,叫郁青是爸爸,不过据我所知,他俩是没什么关系的,就是朋友而已。”明山幽笑了一下,“真是便宜莫郁青那小子了。”
也许是因为莫郁青即将成为自己的老师,阮妙瑛还是维护了一下莫郁青:“你也别这么说莫老师,给康康治病也要花不少钱和精力的,更何况还不是亲生的。”
来之前阮妙瑛就看过云柏的live视频,台上一般是三个人——莫郁青、温以芸和由希,但是云柏的歌里还经常有二胡的配乐,不用说阮妙瑛都知道是明山幽配的。
但云柏的粉丝不知道,二胡部分在云柏的歌里占比很大,有不少粉丝还问过二胡是谁演奏的,莫郁青他们都回答说是村里的一个瞎子老头。
想到这儿,阮妙瑛偏头看了一眼明山幽,见他这副穿搭配着这副墨镜,还真有阿炳的那感觉,像是拉二胡的。
“饿了吗?”明山幽见她侧头看自己,以为她饿了,但脚下却没有停,急刹过后又猛踩油门,拐上了一个带着40度斜坡的180度大转弯,还能轻松地问道。
阮妙瑛咽了一口唾沫:“本来有点饿的,但是坐你的车快要吐了,还不如给我来开呢。”
但这路边都是斜坡,坡上长着各种树木花草,实在没有办法找个安全的地方停下来。
明山幽说:“行,那下次下山你来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