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渺渺拔出剑,将染着血剑尖对着宫千山的喉咙,她眼中狠厉,对着众妖一字一句道:
“留影中的妖,不是朱雀。”
“是宫千山。”
“他冒充朱雀,为的就是杀宫怀瑾,并栽赃陷害。”
宫千山一贯冷静的神情,听到这句话后瞬间像被利刃划破,他微眯着眼:“哦?那你又有什么证据。”
季渺渺坦荡:“没有啊。”
宫千山勾起唇角,仿佛自己已是胜者,轻蔑道:“那我只能,送你上黄泉了。”
他正欲对季渺渺下死手。而季渺渺冷笑:“没证据,搜魂不就知道了。”
搜魂是禁术,而且只能由修为高的人对修为低的人搜魂。
季渺渺当然搜不了他的魂,但是……她可以。
倏地,磅礴的威压充满了整个殿内,宫非花现身在众妖面前,她银白色的长发盘得一丝不苟,一言不语,众妖却纷纷行礼,宫千山也收起杀意,恭敬地喊了一声“阿姐”。
宫非花让众妖起身,转头看向宫千山,用上位者的语气开口:“千山,你有什么想说的?”
宫千山仿佛听到什么难以置信的话,他咬着牙问:“阿姐,你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相信我吗?”
宫非花闪过一丝厌恶,冷漠道:“不说是吧,那便,搜魂吧。”
宫千山好像疯了一般,哈哈大笑。
“阿姐……你是怎么发现的?”
“明明就差最后一步,我就能杀了这个恶心的半妖,只要我当上妖皇,然后把你囚禁起来,你的眼里就能只有我了。”
“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宫非花冷漠地看着他发疯。
“够了。”她说,“你还要发什么疯。
她对所有妖说:“今日众妖见证,除去宫千山的妖丹,把他压进水牢吧。”
宫非花看着昔日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弟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是因为亲情?权力?还是因为他本就是图谋不轨。
当年母亲把妖皇之位传给自己的时候,他明明说过“只愿在阿姐身后分忧”。
她不知道这些年他到底发生了什么,总之,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宫非花抬手,正欲废他,没想到宫千山先一步变出一把鲜红的伞,他面露不舍道:“阿姐,日后再见。”
他没想到季渺渺居然一早勘破了他的身份,事到如今,他只能先逃了。
可无论他怎么使用妖力,伞却一动不动。
他开始慌了,手脚发抖,不断地呢喃道:“怎么回事。”
季渺渺一剑刺进他的丹田:“蠢货。”
她语气轻蔑:“这把伞已经被换走了,没想到吧。”
季渺渺连夜做了一把一模一样的伞。
要怪就怪,她在秘境见过这把伞。
闻言,宫千山只是发抖,即使被剑刺也仿佛不知痛一般,他嘶吼道:“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打得开我的芥子袋。”
季渺渺叹息道:“我当然做不到,至于是谁做的……”
“只能怪你作茧自缚。”
宫千山仿佛意识到什么,他绝望地看着宫非花,却忽然笑了:“阿姐。”
“阿姐,不是你做的对不对……”
“阿姐,杀了我吧,求你了。”
宫千山痴迷地看着宫非花,仿佛在看最后一眼。
随后,他夺过季渺渺的剑,自刎了。
宫非花只是闭了闭眼。
“将他……拖下去吧。”
*
几日之后,这件事情平息下来,宫非花也不用装作闭关或者重伤,重新出现在众妖面前。
而百妖宴随着宫千山的死亡结束,众妖主回到了他们的领域中。
这日,季渺渺赖在宫非花的主殿里,宫非花正在处理堆积的事务。
季渺渺忽然开口:“花姨。”
宫非花没回头看她,但是回应了一声。
季渺渺:“你说,宫千山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季渺渺其实有些想不明白,最开始,宫非花遭人暗算,所以她伪装成重伤的样子,让季渺渺帮忙找到凶手,借机铲除异心。
她们一开始也怀疑过是朱雀叛变,但是,宫千山找季渺渺的时候,季渺渺发现了他身上沾的一根银白色头发。
而且,如果真的是朱雀干的,那朱雀也太蠢了吧。
只是后来,她本以为宫千山起码能救回来,虽然修为废了,但是至少留着一条命。
不过他还是死了,据说是因为他自己真的不想活了。
随后草草办了丧礼,入土为安。
宫非花手中的笔顿了顿,片刻后,回应季渺渺:“他……”
宫非花皱着眉头:“他觉得,我本来是属于他一个人的‘阿姐’。可我年轻的时候并不想当什么妖皇,所以逃到了人界,和一个人类在一起,还有了宫怀瑾。”
“几十年后,宫怀瑾他爹死了,再后来,我还是回到妖界来了。”
“所以千山可能觉得宫怀瑾抢走了我对他的注意力吧。”
她冷笑:“无论如何,他都该死,在她出手伤我的那一刻,我们便注定了这样的结局。”
她没再说话。
季渺渺瞥了一眼宫非花今日穿的一袭白衣,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对啊……”
“他们总是,爱把自私当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