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那个设计师的微信名片和电话发了过来。
跟着一条消息。
傅弘:【我帮你好说歹说,人家对你这样铁树开花的类型很感兴趣,看上去很乐意做个月老,说是愿意帮你加急一下工期呢。】
沈霖立刻拨出了电话,跟设计师在电话里沟通需求和时间。
交流很顺畅,结束电话后,他便将自己画好的粗略草图,和闻静的手指尺寸发了过去——今早刚量好的。
设计师十分礼貌地祝福他:“好的,我会尽快完成的,祝沈先生也能得偿所愿。”
沈霖眉梢舒展,真诚地回了句谢谢。
这个设计师哪里像傅弘所言那么难沟通了?
分明拥有卓越的眼光、以及优良的表达和理解能力,以后订婚戒指也可以继续找他订做。
这头定好时间,沈霖跟着又打了助理的电话。
问过2月20号和取戒指的2月18号的日程,他把能推的工作都推掉,空出了当天的时间。
一直鼓噪于脑内的喧哗,这才重归寂静。
暂时能想到的事情,就这么多了。
然而皮肤下流动的血液,好像仍旧处于一种发烧般的高温,滴酒未沾,却漫卷着微醺的愉悦醉意。
这时,微信再次断断续续进来新消息,来自傅弘。
【看你毕竟第一次谈恋爱,我还是给你打个预防针吧。】
【像这种事情,你预先期待越高,结果可能反而不好。】
【小心别摔个大跟头。】
沈霖没看到。
他正伸手按下车窗,让外面的冷气可以透进来。
这个冬天可真是热啊。
*
沈霖把车停回车库时,天上已经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
进门的几步路,他身上就落了雪,李叔要帮他去烘干外套,他笑着婉拒,跟楼下众人打了声招呼,就重新上了楼。
推开门,目光已先于脚步循去。
床上却已经没有闻静的踪影,他握着门把的手指一顿。
“哗啦——”
一声书页翻动声,将他的视线拉到另一头。
落地窗跟前的懒人沙发,闻静窝在那里,披着一张褐色的毛毯,托腮看着一本小说,仿佛一只毛绒绒的松鼠。
窗外大雪纷飞,但她那里好像真的很暖。
沈霖持续了一路的焦躁,突然就被抚平了。
他回身关上门,脱了外套掷下,抬脚朝她走去。
听到动静,闻静从书上抬起头,朝他望过来,“你回来了?”
“嗯。”
他将手里提的东西随手往桌上一扔,便撑住沙发边沿,压着她的后脑吻了下来。
她惊讶地睁了睁眼,但也很快张开唇迎合他急切的亲吻。
她手里的那本书被压在他们之间,书页发出了不太美妙的摩擦声。
她立刻挣脱,小心地把书合上,放在一边,才转过头来,小声诋毁道:“你这是在偷袭。”
“嗯,”沈霖非常坦然地承认,“就是在偷袭。”
就是喜欢看到她唇角被亲得水光潋滟,脸颊绯红的模样。
人对一件事情如此上瘾,是真的可以做到的吗?
但他好像也确实,控制不了自己。
“刚才是偷袭,现在可以光明正大地亲吗?”他礼貌地问。
闻静看着他,眼睫很慢地眨了下,一副拿他毫无办法的模样,说:“好吧。”
他便像一个渴了很久不知餍足的人,反反复复追着她纠缠,仿佛她是能解救他的水源。
直到察觉自己又有一些异动,他才从她唇边退开。
偏过头去,平复了一下呼吸,他心想,人还是不能太过分的。
他语气尽量平淡,好像自己只是在谈论小感冒一样,“问过医生了,以防万一取了点消炎药回来,然后就是这几天好好休息。”
闻静在他的注视下,镇定地点了点头,“嗯。”
仿佛淡定得不得了,是一个再合格不过、不会讳疾忌医的患者。
如果不是她耳根通红的话。
沈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收到她很有意见的眼神,才慢吞吞收回手。
“所以我们做点别的。”他清了清嗓子说。
“我本来就在做别的。”闻静认真地纠正了一下。
他这人的语气总是如此引人误解,仿佛是她拉着他,在做一些现在不该做的事情一样。
沈霖笑了下,轻声哄她:“嗯,是我的错。”
他伸手翻过她倒扣在桌上的书,扫了一眼,是谷崎润一郎的《细雪》。
他又无趣地撇开。
“我是说,做点我们俩能一起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