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大厅内人声鼎沸,热闹喧嚣,唯独叶安渝所在的这桌悄然无声,像是突然被按下了哑键。
随着色香俱全的佳肴陆续摆上,桌上的氛围终于缓和了许多,大家又开始说笑了起来。
有人举起举杯,道:“我提议大家一起碰一杯,毕业这么久了这才是我们第一次聚会。”
桌上的众人立马附和,纷纷举起酒杯。
时泰初同样举起酒杯,笑道:“虽然我跟你们不是一届,但也算得上认识。”
桌上只剩下路鸣舟没有举起酒杯,众人的目光落到他的身上。
时泰初道:“众所周知,路总不爱喝酒,我们喝就行了。”
叶安渝看了看路鸣舟,他确实滴酒不沾,至少在他们结婚的这三年中,她从未见过路鸣舟喝酒,更别提醉酒了。
话音未落,路鸣舟却是拿起了面前的酒杯:“不爱喝酒,但却能喝。”说罢,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后,一饮而下。
众人愣了愣,反应过来后同样一饮而下。
叶安渝皱着眉将酒饮下,放下酒杯后擦了擦嘴,瞥了一眼坐在她身边的路鸣舟。
可能是因为不常喝酒的原因,路鸣舟的酒量并不太好,一杯酒下肚,他白皙的脸上染上一层绯红,让他看上去不似平日那般冷冰冰。
路鸣舟将叶安渝眼前的酒悄悄地换成了饮料,当大家再次举杯之时,却被桌上的其他人看到:“安渝,大家都喝酒,你可不能喝饮料。”
其他人一同应和,正在叶安渝准备放下手中的饮料,换成酒之时,路鸣舟开了口:“女孩子还是要少饮酒。”
时泰初瞅了一眼路鸣舟,附和道:“路总说的对。”
“路总果然是个好男人,您的夫人定然很幸福!”
听到这话叶安渝下意识的看了路鸣舟一眼,路鸣舟没有说话,而是将手中的酒一干而尽。
聚餐结束的时候,路鸣舟一动不动地坐在桌前,显然已经酩酊大醉。
这是叶安渝第一次见到路鸣舟喝醉酒,别人喝醉酒都是撒酒疯,路鸣舟喝醉酒竟然一动不动,喝醉酒的他少了平日里的锐利,叶安渝竟然觉得他有些可爱。
我一定是疯了,叶安渝暗道。
“路总,路总,您怎么回家?”听到这话,路鸣舟抬起眼环视了一圈,目光落到了叶安渝的身上。
叶安渝立马道:“路总的司机在外面等着,司机会送路总回去。”
由于喝了太多的饮料,叶安渝去上了个厕所,等她出来的时候,却发现时泰初还未离去。
看到叶安渝出来,时泰初迎了上去,叶安渝有些诧异,她道:“学长,你在等我?”
时泰初点了点头,二人并肩走到大厅,时泰初踢了踢地上的饮料瓶,欲言又止。
“学长有什么话要说吗?”叶安渝打破了沉默。
“安渝,你喜欢的人不会是路鸣舟吧。”时泰初问道。
叶安渝没有回答,沉默已经给了时泰初答案。
时泰初继续道:“安渝,你知道的,路鸣舟已经结婚了。”你们不会有结果的,即使他没有结婚,你们也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不可能会在一起,后面的话时泰初没有说出口。
叶安渝点了点头,道:“多谢时总提醒。”
从“学长”变成“时总”,时泰初知道叶安渝又开始与他保持距离了,他没有多说什么,道:“我送你回家吧。”
叶安渝摇了摇头,道:“时总,您也喝酒了,您还是赶紧回家吧,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
秋日昼夜温差很大,再加上萧瑟的秋风,叶安渝刚走出餐厅,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时泰初察觉到后,脱下衣服准备递给她,被叶安渝阻止,她摇了摇手机,道:“我的车到了。”
清源大学距离他们家不过一个小时的车程,叶安渝在车里打了个盹便到了小区楼下,她望了望楼层,没有一丝亮光。
难道路鸣舟还没回来吗?
叶安渝鬼使神差的去了趟停车库,路鸣舟早上开的那辆车已经回来,车门却没有关上,叶安渝走到车门前,却发现路鸣舟倚在车后面,双眼紧闭,似是睡着了。
叶安渝不放心他一人在这,喊了两声:“路鸣舟,路鸣舟。”
听到动静,路鸣舟朦胧地睁开了双眼,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嘴巴一张一合。
叶安渝将耳朵凑到他的嘴边,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
叶安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路鸣舟从停车库拖到了房内。
路鸣舟推开门,向来冷冰冰的房间内此时竟有些热气,客厅的墙角处堆着两个两个行李箱,叶安渝坐在桌前,手里捧着一杯热腾腾的咖啡。
看到路鸣舟后,一反常态,叶安渝轻轻挑了一下眉,嘴角上扬,眼中闪烁着笑意。
路鸣舟总觉得她今日很反常,他皱了皱眉,走到叶安渝的面前,叶安渝的目光随着他的身影移动。
叶安渝看着旁边的沙发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
路鸣舟按捺中心中的不安,坐到叶安渝的面前。
只见叶安渝放下手中的咖啡,拎起桌上的一份文件,笑着甩到了路鸣舟的身上。
路鸣舟不明所以的拾起身上的文件,只见上面五个大字异常亮眼——离婚协议书。
“三年之期已经到了,我们离婚吧。”叶安渝连声音都带着笑意。
路鸣舟突然想到了昨日的那条消息:路行知回国了。
三年的夫妻生活竟抵不上路行知的一条消息!路鸣舟眼底血红,眉头紧皱。
看到这样的路行知,叶安渝似是十分害怕,她站起身来就要逃跑,刚跑几步却被路鸣舟堵在墙上,路鸣舟声音嘶哑地道:“你就这么想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