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的队伍中有一个裹脚的女人,哭着要往反方向跑:“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还没有跑出来!”
老三连忙过去把那妇女抱起来。
叶苑跑过去,对着泪流满面的女人说:“我去把你的孩子找回来。”
老三劝导:“小姐,你的安危更重要,若是那些官兵追了上来!”
叶苑依旧摇头:“除了要救人,我还有别的想法,他们只是一些为财而来的乌合之众,总有办法让他们撤退。你若是有心气,便跟上来!”
老三狐疑,她不过是一个姑娘,真的能行吗?
见他没动,叶苑没有纠结,她干脆利落地抢过老三携带的剑,开始往回跑。裙子拖着地面,不经意间便会踩到摔倒,她想也没想便拿出剑,自己边撕边扯。
这会功夫老三已经跟了上来:“我是个粗人,什么也不懂,对付官兵便由我来,我只想保护好你,姑娘只管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等他们来到寨子前面,这里已经破破烂烂,到处都是官兵,场面十分混乱。其中一个官兵推倒了一个酒缸,酒缸被砸破,里面竟然有一个小女孩。
官兵心头一喜,竟然要去撕扯小女孩的衣服。
老三气疯了,他上去就是一刀砍向官兵。叶苑跑过去把小女孩护到自己的身后。
小女孩紧张地咬着嘴巴,哪怕身上被弄伤也不敢哭。
叶苑摸了摸她的头,目光温柔,俯下身,把她抱在怀中。
忽然,巷子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叶苑神经绷紧,从地上捡起官兵掉落的剑。
出现的人是老五,他眼中露出惊喜:“终于找到你们了!”
时间紧迫,他们几人相互三言两语,交换彼此的信息。
他们分成了两批人,一批抵抗侵犯的官兵,另一批要杀出重围,老五一直跟着老大在前线。
此时谢煦和官兵总兵正在对峙。
叶苑听完,她把小女孩交给老三,让他护送小女孩回去。
老三问:“那你呢?”
“我跟着五大哥杀回前线。”
叶苑将昏死官兵的官袍扒了下来,外衣勉强披上,她让老五换上对应的衣服,两个人都扮成了官兵。
他们悄悄潜伏在了一个较高处,看着底下对峙的人。
谢煦骑着一匹马在帐前,他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鲜血染红。他持着一柄长枪,即使不说话,也能看出那气势与众不同。
他在战前,锋芒毕露,气势如虹:“你们还要继续吗?抚州郡的人马上就要率兵前来。”
听到这个消息,队伍中有几个人面露惊讶。
首领冷哼一声:“抚州郡的人怎么可能会管这里的事情,再说他们都是土匪,我们名正言顺。虽然不知道你是他们请来的帮手,但你若是及时醒悟,还能当个小兵。”
谢煦单手拎着马鞭,一双黑眸,沉如墨玉,一身孤洁而散漫的气质,潜移默化地生出一种久居上位的压迫感:“那我可真要感谢你慧眼识人,不如送你一份礼物。”
首领一听,提起了几分兴致,他们这些人死到临头了,还要给自己送礼。
谢煦解下了腰上的一块令牌,将这块令牌扔给了他。那人驾着马飞快地朝首领跑去。
首领看到,手中的不过是一条普通的牌子,十分朴素,上面写着 “斋戒” 二字,很是纳闷。
但他旁边的人却脸色大变。
“首领可记得山上的祭祖大礼,这令牌便是出入其中的,是祭祀时挂于身上的警示牌。”
什么?首领的脸色微微变了。
在谢煦没给他看腰牌之前,他以为谢煦能调动旁边州县的军令是笑话。
“首领,这个人咱们惹不起啊。”
首领此时还不傻,见他心生退意,呵斥他:“怕什么,你忘了给咱们撑腰的是谁?这人明显是在土匪那边的,若是今天的消息传到上面去,你我都是死,你懂该怎么做了吗?”
一支火箭被发射出去,其他的士兵迅速也同样学着,几支火箭放了出去,顿时腾起大火,山寨熊熊燃烧。
这场战争真正开始了。
叶苑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她拉住老五:“这样杀是杀不完的。”
刀光剑影,砍杀声不绝于耳,叶苑在厮杀中看到了一匹落单的战马。她吹了一声嘹亮的口哨,那马注意到她,跑了过来。
她让老三骑上马:“你想办法冲进他们在外面的军营之中,跟你见到的所有人说,大军已经到了。”
老三不明所以,但还是点头,他们所在的地方已经火舌燎原,老三向她伸出手。
叶苑摇了摇头,一来他们两个人目标太大,二来她虽然已经伪装,但始终并不像官兵。
她装作体力不支的士兵,一瘸一拐,忍受着呕吐感和血腥味,在尸体上搜刮,在暗中观察着。
突然耳边划过一道剑声,她敏锐感知到了,躲了过去。
“你不是我们的人!” 一个官兵狠狠瞪着她。
叶苑原本束着的发簪已经散乱,乌黑秀丽的长发散开,被风一吹。
她紧紧握着剑,抵住了官兵砍过来的一剑,但她力气不敌那人,他的手向她脖子处抓了过来。
叶苑被掐住,抬起脚,使劲挣扎。
突然,那士兵卸了力气,倒在她的脚边,他后背上插了一支箭。
谢煦朝她跑了过来,拉住了她的手腕,着急地说道:“跟在我身后。”
他们周围已经逐渐有人围聚了过来,又是下一波攻势。谢煦拿着剑突围。
叶苑突然不再跑了,她的手搭在了谢煦的手腕上,轻轻拉动:“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