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阙一时没有理解聂逸的意思,就被人带着,随波逐流到忘记了思考。
他本来也迷迷糊糊的,现在可好,聂逸的手好像有什么魔力似的,足够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而且聂逸似乎被什么刺激到了,动作狠且强硬,白阙只觉得这人疯了。
不过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你怎么了……”白阙的声音支离破碎。
但是聂逸没有回答他,只是吻住他的唇,好像要把回答融在这个深切温柔的吻当中。
不知为何,白阙从这个吻中感觉到了深入骨髓的恐惧,他意识到,聂逸在害怕,那种心有余悸,像他这样一个迟钝的人,也能轻而易举地感受到。
“不怕……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虽然白阙神智已经散乱,但他还是在努力安慰着聂逸。
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聂逸的头发,细碎地吻着,他能猜到对方害怕的缘由,所以更加心疼。
这样的温存让白阙迷恋,每一次深入骨髓的接触,都能让他愈发地沉迷。
最后,白阙和聂逸面对面躺在床上,他情不自禁地捧住那人的脸庞,问:“你刚刚……说了什么?”
他还隐约记得聂逸对他说了一些话,意思很惊人,只是那时的他还来不及思考。
“从现在开始,到我把所有事情全部解决掉,你都不要出这栋公寓。”
这下白阙终于听清,也理解了聂逸的意思。
他一下子从温存中苏醒过来,斩钉截铁地拒绝说:“不行,怎么可以让你一个人解决?而且我还有工作,我还要带学生。”
“这些暂时都不需要你操心了。”聂逸沉声说。
白阙倏地坐起身,却被腰部传来的酸痛拉回床上。
他觉得很丢人,又很生气,就这么咬着下唇凝视天花板,仔细思考怎么怼回去。
很快,白阙终于组织好了语言:“是你邀请我去鸢尾的,也是你让钱莱请我进的洛科。我不过是受点伤,又能怎样?我都不怕,你就怕了?”
聂逸凝视着他,黑暗中,那双原本明亮的眸子竟显得很黯淡。
“我当然怕,”聂逸说着,指尖小心翼翼地抚摸过白阙的脸颊,“我不想再失去你了,你知道我这十年是怎么过的吗?”
“我……”白阙的心猛地一揪。
眼前的男人就好像把心剥开了给他看,赤裸到不加掩饰。
白阙主动挪动身体凑近了些,小心地吻着对方,说:“我会小心的……能不能对我有点信心?”
聂逸没有说话。
白阙抿抿唇。
毕竟跟这个人认识很久了,又同居了一段时间,他大概能读出一些聂逸的想法。
很明显,聂逸心意已决。
白阙想再挣扎一下,可聂逸却把他揽进怀里,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聂逸身上的气息让他本能地安心,他本来就疲惫不堪,现在更是让这个“禽兽”折磨得嗓子都哑了,而且“禽兽”还像什么大型犬一样死死搂着他,下巴轻轻地磨蹭。
白阙浑身都酥了,困意如海浪一般袭来,而这时,他看到聂逸那双琥珀色眸子里的深切情感,这人好像说了些什么,不过他已经半梦不醒,实在是听不清。
他做了个混乱的梦,梦里有许多面孔,或熟悉或陌生,恍惚间,他好像回到了那场暴风雨中,大雨遮挡了他的视线,他无助地向前跑去。
好在,他看到不远处有个人正背对着站立,虽然觉得哪里不对,可他还是跑了过去。
可就在距离咫尺之遥的时候,那人突然转过了头。
白阙惊得站住脚。
“你不可能独善其身的,阙阙。”
竟然是白夜明。
“我没有……”白阙委屈地辩解。
突然,他的旁边又多出来了一个人:“为了家族考虑,不要这么自私。”
说话的是沈郁,语气中的指责让白阙无比焦躁。
他正打算反驳,可刚一转头,沈郁就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让看一眼就浑身冒冷汗的人。
紧接着,那人一巴掌甩到了他的脸上,嘴上同时咒骂着:
“没本事的东西!老子真后悔养你!就应该在你妈跑掉之后把你丢出去自生自灭!”
白阙忍受着疼痛,冷笑着面对暴怒的父亲。
可就在他仰着头等待下一个巴掌的时候,突然,一双有力的手臂从身后把他抱进了怀里。
“白阙……白阙……”
那人不停呼唤着他的名字。
恐惧变为了安心,无论是父亲还是小姨,瞬间消失不见,连暴风雨都变成了和煦的风。
而这时,白阙缓缓睁开了眼睛。
原来是个梦啊……
看着身边那人担心的表情,白阙有些尴尬。
“做噩梦了?”聂逸问。
白阙默默点点头:“吵到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