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那录音是假的?!”白阙大喊出声。
聂逸沉默片刻,白阙艰难地转头,就发现聂逸正一脸无奈地看着他。
“……怎么了?”白阙不悦地问。
“你的声音……有点大,震得我头疼。”聂逸说。
白阙的脸倏地红了:“抱歉……”
聂逸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他的脸颊,还时不时地搔搔他的下巴。
白阙感觉一阵酥痒,只觉得聂逸好像在逗猫似的,所以不满地抓住那不老实的手,咬了一口。
“嘶……”聂逸吃痛,另一只手旋即捏住白阙的下巴,说,“你怎么跟小鸟一个毛病?”
“那是我兄弟!”白阙不满地挣开。
“小鸟是母猫。”聂逸说。
白阙简直无语,这是重点吗?!
“……你别转移话题,”白阙注视着聂逸,问,“录音到底是怎么回事?”
过去的事情白阙已经忘了很多,可那一天的事情,他最想忘记,却又无法忘记,就像思想钢印,深深地刻在他的脑子里。
十年前,八月的某一天,白阙本来在家里等待聂逸给他上课,可是等到天黑,却只等来了父亲与白夜明。
他们带来了两个消息——
聂逸不会来了。
聂逸不愿意再教了,理由很简单:白阙没有天赋。
两个消息都是从录音里听到的,每一个字,白阙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十年里,午夜梦回的时候,白阙无数次在梦中哭醒,梦的内容永远都是这段不过十分钟的录音。
可现在聂逸却告诉他,这录音可能是假的。
“不全是假的。”聂逸说。
白阙皱起眉头:“……你把我搞迷糊了。”
“无论你听到的录音是什么内容,我确实妥协过,所以我不值得原谅。”
聂逸垂下眸子,琥珀色的眸子里满是痛苦。
白阙知道这人有顾忌,所以他试探地问:“我说你点头可不可以?”
聂逸没有回应,不知道是不是默许了。
不过白阙没管太多,他深吸一口气,小心地继续问:“录音是我父亲做的,修成你的声音。而你妥协了,同意不再教我,我猜得对吗?”
聂逸抬起眸子凝视着他,就这么对视了许久,直到白阙觉得这个人可能不想回答了,才轻轻地点了下头。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白阙怒气冲冲地问。
他有事没事就拿过去的事情挑衅聂逸,这个人竟然始终愿意背这口大黑锅,真是无法理解。
“无论怎么样,我都毁了你的未来,如果当时能坚持一下……”
“坚持什么?”白阙打断了聂逸,还顺便瞪了对方一眼,“虽然现在盛望颓掉了,十年前可是如日中天。我父亲肯定用什么事情威胁你了,所以你才不得不妥协。”
聂逸不置可否。
白阙猜不到父亲到底会用怎样的事情威胁聂逸,说实话,他实在不敢想。
他扬起嘴角,露出一个清澈的微笑:“十年嘛……补给我好了。”
聂逸的表情终于缓和了一些:“好,怎么补?”
“你不是一直在补嘛,”白阙重新躺进聂逸的怀里,扭动身体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别整天这样那样自责,人要向前看。”
“嗯。”
白阙感觉心中的结松动了,好像和世界和解了一样。
这时,他在聂逸的手机上输入自己生日,果不其然解锁了。
这人的手机界面简单得跟老年机似的,而且特别整齐。
“你测过MBTI吗?”白阙随口问。
“没有。”聂逸回答。
“我发现你有些地方倍儿老年人。”白阙忍不住地揶揄。
聂逸没有反驳:“那你现在给我测一测。”
白阙来了精神。
他找了个网站,一道题一道题地给聂逸念,题目很多,他念得口干舌燥却依然兴趣满满。
最终,白阙得到了结果:“INTJ……”
“怎么说的?”聂逸问。
白阙粗略地扫了一眼介绍:“……还挺准的。”
“这不过是巴纳姆效应罢了。”聂逸说。
白阙眨眨眼:“什么意思?”
聂逸捏捏他的脸,没有说话。
白阙很想问他:‘你难道不好奇我的MBTI吗?’但是他并没有说出口。
他恢复了安静,打开微博,然而APP开启的一瞬间,他就觉得眼要瞎了。
因为他看到了自己,正紧闭双眼被抬进救护车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