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乔澜一怔，借着路灯看向他的眼睛，犹豫两秒说：“好吧，你有事的话我可以等……”

“到开学我都要去补习班，”沈淮序按亮手机屏幕，看了眼时间，这会还能赶上地铁，“你要是不想考上就等吧。”

他话音刚落，乔澜就露出有些茫然的表情，似乎不知道他的态度为什么忽然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只能愣愣地点了下头。

看他这副懵懂小羊羔的模样，沈淮序又心有不忍，他叹了口气，解释说：“我刚才跟你说什么，现在再不开始就来不及了。”

“我知道……”

“我发给你的视频课，回去就看，先从你最擅长的英语开始。英语竞赛和雅思还是有点区别的，但你……”他顿了顿，想说一句“如果你不考雅思了的话，还是要转变思维”，但是乔澜这种小少爷没什么定性，现在信誓旦旦要考竞赛班，说不定过段时间和家里关系缓和了，又要回去重考雅思出国了。

——毕竟他们总有无数的退路。

沈淮序摇头失笑，忽然觉得自己很没有意思，他又在给乔澜下定义了。

“九点多了，再不走没地铁了，”沈淮序背好包，顺手把喝完的易拉罐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轻轻拍了一下乔澜的肩，“我走了。”

谁知道他才刚转身，就被乔澜拉住包带嘞了回去。乔澜则是迈步蹿到他面前，仰着脸看他。

夏日的夜晚连丝风都没有，闷热的空气甚至能把呼吸黏住。沈淮序定定地看着比他矮一个头顶的乔澜，他的脸在路灯的照应下显出几分千禧年的感觉，朦朦胧胧的，像是老照片上的人。

“我怎么了？”

沈淮序没听懂：“什么？”

“还是江岸怎么了？”乔澜抿起嘴角，“你不高兴。”

“没有，”沈淮序下意识地反驳，为了证明自己，他甚至点亮手机给乔澜看时间，显得有些慌乱，“十点最后一班地铁，赶不上我只能走回去了。”

乔澜皱起眉，很笃定地说：“不是因为这个。”

沈淮序无奈地看着他，没说话。

乔澜始终皱着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垫了一点脚尖，凑近看他的眼睛，很认真地说：“不管你想的什么，只有说出来才能得到答案。不要随随便便自己瞎猜。”

沈淮序心里一动，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乔澜认真的神情极具迷惑性，沈淮序想，应该没有人能在他这种眼神下舍得伤害他。

但那又如何呢，乔澜可以对他这样，就会对江岸更加亲密。他像小狗一样，不，他比小狗更加热爱人类。

沈淮序抬起手，在半空中顿了两秒，到底还是遵从内心，把手搭在乔澜头顶，轻轻揉了揉：“真的没事。你想问什么就给我发微信，看到了肯定回你。”

既然这么承诺了，凌晨三点被消息吵醒的时候，沈淮序也要闭着一只眼回消息。

AAA彭城红叶救助站Q：【图片】这是数学题还是英语题啊

AAA彭城红叶救助站Q：你是去上次打架那条街上补习班吗？我能去吗？

AAA彭城红叶救助站Q：哦对了，齐霁说想谢谢你，喊你和阿满到家里来吃饭，你要是忙我就拒了他

AAA彭城红叶救助站Q：我下午睡多了。。。现在好清醒

沈淮序：。

AAA彭城红叶救助站Q：？？？？？？你还没睡！

AAA彭城红叶救助站Q：连江岸都睡了

AAA彭城红叶救助站Q：你睡这么晚早上都是怎么起来的啊

沈淮序抱着手机又快闭眼了，被接连好几下震地重新睁开，还没等他打完睡了两个字，聊天框里忽然出现了个橘黄色的转账记录，不多不少，正好二百。

沈淮序眨了几下眼，好半天没反应过来，等他看清那是什么，困意一下子被震地烟消云散，他猛地坐了起来，掀开空调被，盘腿坐在床上，咬着嘴琢磨乔澜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位少爷，大半夜抽什么风，就因为别人晚回他两分钟消息就要发钱了？有钱不是这么花的，再说了，他半夜三点找陪聊这个价格也太低了吧！

沈淮序皱着眉发过去一个问号。

AAA彭城红叶救助站Q秒回：办卡钱

沈淮序：办什么卡？

这次对话框上面的“对方正在输入中”显示的时间有点长，沈淮序以为他写了一大段话，结果收到就两个字：剪头

沈淮序盯着这两个字看了好一会，才终于跟上乔澜的脑回路，他蓦地笑了出来，越笑越开心，笑到最后眼泪都快出来了。

乔澜这个人，怎么会这么好玩啊。

沈淮序点进乔澜的微信资料，犹豫片刻还是设置备注，把后面的一长串都删了，只留下AAA三个字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