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隽郑重点头,“战争结束了,历史不会。我们会永远记得。”
老妇这才放心地接过了汤,王隽搀扶着她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到尽头。
成为仙后,又经历了许多事,她应该是很少情绪的波动了。
所见所听牵动心绪的悲喜动荡,都在如水的心境中越发不知深浅。
可如今在奈何桥上,亲眼所见自己曾经历见证的一幕幕仍在发生。
王隽此刻几乎在原地站不住脚,双拳攥得更紧。
“这不是你我的责任。”
孟婆温软的掌心包住她冰冷的拳头。
她的弦外之音是:你管不了。
“这里就由我来吧。”
王隽面对孟婆的“逐客令”,知道自己表现得失态了。
身为神仙,她可以表露悲悯同情,却不能过分痛心。
“玄鸟,我们走吧。”
王隽低着头不再作声,玄鸟也在肩上不言语。
“天帝诞辰即将到来,你不是还要去……”
王隽回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打断了玄鸟的话。
“老黑老白别跟了。”
玄鸟惊讶地四处张望,黄泉路上彼岸花开成一片,哪来的黑白无常?
空气中传来一声叹息,黑白两团的雾气化出黑白无常的身形。
玄鸟不可思议:他们什么时候跟在身后的?怎么连自己也没有察觉?
“不用说,定是阎王爷让你们来的。”
王隽无奈,“天帝诞辰是大事,我不会贸然行动。”
黑无常讪讪笑着,“既然如此,你有什么计划尽管告诉我们,我们也好为你行使便利嘛。”
“这可使不得。”王隽连连摆手,“您二位是什么身份,我还叫你们一声师父呢,您使唤我也就罢了,我怎么好意思反过来要求您呢?”
白无常受不了这番虚伪的吹捧之词,直言道:“你说要听我们的,那就听我们的,老老实实待在地府,哪儿也别去。”
王隽失语。
老白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这,这给天帝的贺礼……”
“十方阎罗自会在一起商议盘算,你就不必越俎代庖了。”
玄鸟不乐意了,“你们怎么这么防着她,难道在你们眼里她只会惹祸吗?”
白无常直视王隽,“说来你还欠我们一个人情,不如就在此时还了。”
王隽知道他意指在海岛助她之事。
“你们都不知我要做什么,就要拦我。甚至不惜要动用人情也要阻止我?”
“阎王这是下了死命令了吗?”
“是。”
王隽面对白无常的直言,竟不知该回答什么。
她在阎罗殿虽没敢向阎王解释清楚自己的想法,是因为自己也不确定自己的“贺礼”是否能让天帝满意。
如果造成反效果,她可以辩解是她擅自行事,天帝在诞辰这日,也不会罚她罚得太重。
本以为阎王有心改革,就算不支持,也会像往常一样默许。
不想他这次认真起来,连黑白无常也严肃起来。
可没有人能未卜先知,她不会因为他人的阻拦而就此放弃要做的一切。
“老黑老白,你们的心意我领了,只是……”
她的话还未说完,表情顿时停滞,就像时间也停了下来。
黑白无常纳闷地看看她,王隽如梦初醒般,笑着说:“两位说的是,我会在地府老老实实的,哪儿也不去。”
黑无常摇头,“你这孩子怎么说也不听呢?我们……”
他震惊地瞪大眼睛,“你说啥?”
王隽的笑容春光灿烂,“我说我就待在地府。”
玄鸟呛了几声,这还是那个王隽吗?
白无常仔细打量她一番,神色古怪,终究什么也没开口。
“既如此,我和老黑也走了。”
“哎哎老白,就这么走了?”黑无常还不甘心,“咱们能信她说的话吗?”
白无常回头看向笑嘻嘻的王隽,“想拦也拦不住。”
“可阎王那边怎么办?”
“阎王那边,恐怕也拦不住……”
因为留下的是王隽的分身,她本体早被带离了黄泉处。
“这,这也能做到吗?”
王隽打量着自己的身体,确定上半身下半身都还在,灵魂也在,松了口气。
她明明是想留个分身糊弄一下老黑老白,然后再偷偷溜出去。
只是她才刚起念,怎么就出来了?
甚至连地府的传送坐标都没用。
“这是怎么回事呢?”
王隽眼睛一亮,面色欣喜:“难道是我的法力又变强了?”
这时,一阵爽朗的女声在耳畔响起,“起初我还不信呢,天下竟还有这样的小仙。如今倒是亲眼见着了。”
王隽警惕观察四周,“你是谁?”
脑袋被重重敲了一下,“没礼貌!”
虫声密密荡起回声:“还不快拜见玄天圣母娘娘?”
玄天圣母?九天玄女!
王隽小心试探:“请问您大驾光临,所为何事啊?”
“为了天下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