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芸的语气温柔软糯,却不知让夜枭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惊慌在它的鸟脸上一闪而过,它都等不及让姜清芸折信,神嘴一探,叼起信就快速起飞,消失在窗外。
当然,没过多久,它又带着生无可恋的神色回来了:
——“不喜欢,扔了。”
——“啊……怎么这样?别扔啊,不喜欢的话送给下人也好,还想着我们若是有机会出去踏春,放风筝的时候,侍女们在一旁吹奏弹唱,也不失为一种情调。”
——“哦,那我让夜枭捡回来。”
——“你送来的山茶花真好看,我已经用清水净瓶养起来了。你喜欢看书吗?上次在正因寺你送我的山茶花我做成了干花书签,夹在书中,每每翻阅都别有一丝香气。我这里还有一些上好的桃花笺,是用熏香熏过的,也带给你一些,喜欢的话我再为你备上。”
——“你换香料了?不是你常用的。不喜欢。还有,山茶花书签给我做一个。”
瑰瑰的回信依旧如往常一般,言简意赅的臭脾气。
因着距离短了,两人传信的频率简直可以用“不顾信使死活”来形容。甚至在瑰瑰表达了想要山茶花书签的意思之后,更是直接把一大把山茶花芝卷了个环,套在夜枭脖子上,让它飞枭传花。
夜枭:你们真的不是人啊QAQ
它一抵达盈翠宫,便张开翅膀,扑倒在姜清芸书桌上,脑袋紧紧埋在姜清芸怀中,说什么也不动弹一下。
不送了,十盘小肉干也不送了!
夜枭心中哭得好大声,它知道,自己的撒娇手段在主人眼前是没用的,说不定主人一生气,还会直接吸干它。它只能博取芸芸小可爱的同情了!
被夜枭蹭了又蹭的姜清芸……
哎……好吧……还是个幼崽夜枭呢,老这样使唤它飞来飞去也太辛苦了。
满怀歉意地看了一眼瑰瑰所在的方向,姜清芸叹了口气,招呼铃兰拿来舒适鸟笼让它进去休息。
随后,捧着手中的山茶花花环,嘴角忍不住翘了又翘,在鼻间嗅了好一会儿,才将它们一一插//入瓶中,摆放在书桌最显眼的位置。
一整天,就算是在制香时,也会忍不住盯着山茶花抿唇而笑。
用铃兰的话来说就是:“淑容活像是怀春少女,若不是知道和您通信的是女孩子,还以为您要爱上对方了呢!”
“别瞎说,”姜清芸笑着嗔怪了一句,给自己找补解释说,“本宫只是想着,山茶花香淡雅香甜,若是混在香料中,说不定能压制住山楂的气味。”
“那奴婢这就给您把花儿剪了,制成材料!”铃兰打趣着抄起剪刀,就要对瑰瑰送来的红色山茶下手。
“哎!不许碰!这些山茶是瑰瑰送的,不能拿来制香!”
姜清芸快步上前护住山茶花,当看到侍女揶揄的眼神时,才知道对方竟然取笑自己。
她哼哼一声:“你去大王大妃那儿,就说本宫对于研制新香料有了一些想法,需要大量山茶花进行尝试。让大王大妃差人送些花来盈翠殿。”
一来的确是为了制香而准备材料,二来,自己宫中多了大王大妃赏赐的山茶花,那桌上的花儿自然也不会显得可疑突兀。
“天色也不早了,你快些去。莫要打扰了大王大妃休息。”
“是——奴婢这就去为您寻花!只不过啊,奴婢笨笨的,可寻不来瑰瑰小姐送您的这么好看的花!”铃兰在姜清芸佯装要打人的时候,嬉笑着行了个礼,快步离开。
没多大一会儿,她空着手会来,脸上却带着点神神秘秘的笑容。
一进屋,就赶紧关上门,压低声音与姜清芸八卦道:“淑容娘娘,奴婢方才出去一圈,听到几件好笑的事呢!”
铃兰神秘兮兮地告诉姜清芸,今日王上又耐不住性子召了张绿水去殿中,可郭淑仪偏偏仗着自己最近受宠,硬是死皮赖脸地凑过去。二女争宠,情到浓时,王上和张绿水突然闻到郭淑仪身上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
那味道简直比馊了三天的泔水桶还叫人恶心!
张绿水怀有身孕,原本就娇气,一时忍不住直接吐了郭淑仪一身!
王上更是又愤怒又嫌恶地把衣衫不整的郭淑仪扔出大殿,呵斥她赶紧滚回去把身上的屎臭味洗干净!
更精彩的还在后面,郭淑仪受此奇耻大辱,却也不敢与王上争辩,只能灰溜溜地回去自己宫中清洗。可谁知道,刚一入夜,郭淑仪的殿中竟然开始闹鬼!
郭淑仪殿中的内侍宫女们吓得魂飞魄散四下逃窜,等他们回过神来,要去救郭淑仪的时候,发现对方已经吓晕在浴桶里,桶里的清水变得污浊一片,黄的黑的都有——郭淑仪竟然吓失.禁了。
这下子她浑身屎臭味的名声是再也洗不掉了!
铃兰说的眉飞色舞,丝毫没有注意到姜清芸在听闻“闹鬼”二字时眉尾几不可见的一跳。
闹鬼?
她突然就想到昨晚在自己房中来无影去无踪的黑影。
自己只是随口一说……瑰瑰……竟然真的派侍卫去帮自己出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