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能请你跳一支舞吗。”耳边传来一道陌生的男声。
“不好意思,我不会跳。”林之遥说着,就要推着车离开,不料被人抓住了肩膀。
“那我请你喝一杯总行了吧。”
“谢谢,我不需要。”
可那人却仿佛没有听见般,已经将酒倒进了他刚刚拿着的酒杯里。
电梯旁的人来来往往,他们衣着或是华丽或是庄重,而穿着黑白工作制服的侍应生,大多都是来勤工助学的学生。
林之遥也是其中一个,他本该是舞会中做不起眼的一类人,但他却总能吸引别人的目光。
可他不喜欢处于这样的目光下。
本就惹眼的他被这样一位衣着华丽的男子挡住,四周而来的目光就更多了。
他们大多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没人会为了一个侍应生得罪面前不知什么身份的男子。
林之遥不想待在这里,也不想和面前这人起什么冲突,只想快点回到令他舒适的环境。
看着那被只本该递给秦墨寒的酒杯摆在他面前,他不知怎么,心口像是被一只大手攥住了,揪得他喘不过来气。
从不喝酒的他接过酒杯,也不管什么饮酒的礼仪,一饮而尽。喝完便推着小车离开了。
车轮划过地面,只留下“咕噜咕噜”的余音,那衣着华丽的男子站在原地,嘴角露出一抹绅士般的微笑:
“我们还会再见的。”
林之遥。
-
“你何必如此。”
礼堂中央的两人跳着如教科书般得体而优美的舞步,就连贵族那些老学究来了都挑不出一点错。
“你知道的,我爹最喜欢他这样的学生了,没事总念叨他,不光我弟听烦了,我的耳朵也起茧子了。怎么,我针对他你心疼了?”
看着对面那张引得无数人向往的俊美脸庞此刻黑沉着,蒋风竹却笑得越发开心了:
“秦墨寒,真没想到啊,你也有今天。从小你就压我一头,难得能整整你,老娘可不能放过这个好机会!”
看着对面的人好像真的生气了,连装都不装了,蒋风竹挑了挑了眉,似是感到一丝诧异:
“人我是给你气走了,回头你再哄回来不就得了,秦墨寒你至于嘛?这样吧,搓衣板的钱老娘替你出了,就当是提前随份子了,够仗义吧。”
“蒋风竹,他不属于这里,别把他牵扯进来。”
“怎么,你怕他有危险?这还不简单,只要你把你爹和反对你的人都推下去,把莫雷纳斯其他几大家牢牢攥在手心里,他属不属于这里,到时候还不是你说了算?”
蒋风竹大大咧咧惯了,这大逆不道的语言从她嘴里说不来,没有一个人信,可秦墨寒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蒋风竹眨了眨眼睛:“我去,秦墨寒你不会真想这么干吧?”
“没有。”
“我看也是,要是你能这么做,当年你就......”
“蒋风竹。”
“得得得,我不说了。”
蒋风竹也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立刻转移话题。
“秦墨寒,你哄人不会也摆着这张臭脸脸吧,啧啧啧,我开始心疼那个弟弟了。”说着,她余光恰巧撇到那抹身影正牵着另一个人的手,眼睛都瞪大了几分。
“哎,快看快看,你小男朋友好像要被别人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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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我最后的舞伴还是遥遥。”
路毅牵着林之遥的手,两人一起跟随音乐舞蹈,曲子恰好是林之遥练过的最熟练的一首。
“遥遥,后边那个人一直在看你,你认识吗?”
两人舞蹈着转了个位置,林之遥随着路毅说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了刚刚堵着他让他喝酒的男子。
“我不认识。”
他蹙了蹙眉,眼不见心不烦,他刚要和路毅再换个方向,目光便撞进了那熟悉的墨色瞳孔里。
秦墨寒不知何时与蒋风竹分开了,坐在普通席位的角落里,一直盯着他看。
他精神一晃,一不小心漏掉一个节拍,踩在了路毅的脚上。
“对不起,路哥!”
“没关系,多练练就熟了,我一开始也这样。”
对上路毅安慰的目光,林之遥却轻轻叹了口气。这首曲子他真的练了很多遍,怎么一看到秦墨寒就跳错了。
秦墨寒一定是他的克星!
回想起刚才,他不小心对上了秦墨寒那双漆黑的眸子,却好像从那向来毫无波动的瞳孔中,看到了一只蛰伏的野兽。
野兽,在盯紧自己的猎物。
或许,是他看错了吧,他默默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