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刀狠狠在面前的玻璃上划下一道很深的痕迹,确认能被清晰看见后一脚踏进去,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就看接下来了。
一如既往的,场景变化,这次席莫白快步走出,贴在每个玻璃房上仔细寻找那道不起眼的划痕。
他猜测虽然房屋在变化,甚至连玻璃房的位置也在随机发生变化,这里摆放的几十座玻璃房有无数中变化可能,而在这种情况下,一旦进入此处的玩家很难再回到原点。
而席莫白刚刚运气好成功回到第一个房屋,他猜测必然有破局之法,唯一能改变不断重复的只有从一开始就夺目的玻璃房。
他和鱼子降都猜错了,这玻璃房根本不是幸禾留下的误导,而是二楼留下的提示,一切都在改变,唯有它不会变。
这就是破局法。
换任何一人来,都能猜到这简单的方法。
没多久,席莫白站在一块玻璃前笑起,上面的痕迹与之前划的一模一样,这就是他要找的东西。
于是他又发起异能,重复之前的动作,但这次他没有领着鱼子降来到自己所在的玻璃房面前,对方的必然与自己不同,但物理产生的痕迹不可磨灭,这也是一进二楼,布满划痕的地板告诉他们的道理。
方法从一开始就交代,只看何时能被发现。
他告知鱼子降找到那有划痕的房间进入,自己则是没有等待直接走入,回到原处后没等待多久,就看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玻璃房中。
来人走出后一直盯着面前人,没有询问方法,良久后开口第一句话竟是,“你好像看起来很累。”
席莫白微愣,在上一个副本同样用过此方法,消耗的精力全靠尤若补救,而此次没有任何外界帮助。
他的精神力已经完全被掏空了。
实在不愿意让死对头看到自己如此难堪的模样,尽力掩饰,他以为自己的表演天衣无缝,但还是被人一眼看穿。
说罢他也不再装,卸力靠在墙壁上,眼中的疲惫不加掩饰流出,这是他第一次在死对头前现出这幅神情。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你可以试着……”话语停顿,鱼子降张张嘴,像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卡在喉中,片刻道:“把我当做队友。”
说完就盯着席莫白变化的神情,其实他原本要说的不是这个,但为了减少不该有的困扰,话到嘴边便改了口。
队友也好,朋友也罢,亦或是他不敢奢求的更进一步的关系,只要能让席莫白接受的身份,那便是最好。
墙边上坐在地上的人垂着眼眸,发丝下的神情看不真切,指尖略微动了动,随后幅度很小的点头。
“嗯。”
席莫白自始至终都没有把鱼子降当作对立面,只有他知道自己幼时所经历的一切,也是他在自己最……
帮助过、安慰过自己。
“我觉得你像一颗榴莲。”
得到肯定的鱼子降说话不再像先前那样绷着,变得更加随和,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榴莲?
“为什么是榴莲?”席莫白感到疑惑,但更多的是陌生,他已经很久没和鱼子降这样心平气和的说话了,“你在变向说我臭?”
“不是,真正喜欢榴莲的人,是不会觉得它臭的。”
席莫白没理解,他以为对方在安慰小时候的自己,“小时候那些事……我已经忘了。”
早已随着时间淡忘。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难得看见这人如此不加掩饰的笑容,席莫白顿时愣了神,竟是忘了挪开视线,一时间视线范围内,只有鱼子降一人是清晰的。
其实这人……也不赖,幼时不清楚性别之差玩过家家时,二人扮演的就是情侣关系,当然这都是席莫白的真心实意,不然不可能心甘情愿去扮演。
席莫白一直没有说的是,那日在古堡,加星说鱼子降喜欢自己的那句话,他是听见了的,虽然那时意识很模糊,但每一句话语都很清晰传入耳中。
他盯着鱼子降,眼中情绪涌动,听见对方询问怎么了,也只是摇摇头,将上头的情绪甩出脑中。
他不值得鱼子降的喜欢,也就不必戳破这一点小小的漏洞。
就让这永久掩埋下去吧。
鱼子降无法在这样和对方对视下去,不然最先撑不住的必然是他自己。这次率先挪开目光,即便不说话氛围也不尴尬,之间的灵魂交织充满整座房屋。
榴莲并不是在安慰小时候的席莫白,这种水果的外皮坚硬,有很多扎手的尖刺,但内部果肉却极其柔软,毫不费力一捏就瘪。
另一。
他很喜欢榴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