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痛苦,在嚎叫。
快要溢出来了。
“咔哒……咔哒,咔。”
不停歇转动的时钟忽然静止,随之是整个别墅画面的静止,鲜艳的色彩又变为黑白,如同上一次一样,所有人都定格在最后一秒,除了席莫白和……
死亡,席莫白手心瞬间被冷汗布满,惊愕、悚然、无措一大股情绪扑面而来,不受控制如同刀刃穿破黑暗的幕布,直直冲进其中,揪着脆弱的心脏野蛮冲撞。
“玩家席莫白。”幸禾趴在唯一光亮泡泡上,至上而下的光照在女孩的脸上,透露出别样的惊骇,那双眼仿佛即将流下鲜血,嘴巴一张一合发出稚嫩的声音,但那声音中掩盖着森冷,迫不及待置人于死地的癫狂。
她语调毫无起伏,回荡在空旷的别墅,无处可躲无处可避。
“你第二次游戏又失败了。”
又?
席莫白双手撑在桌子上,周围定格的画面极其诡异,此刻的目光聚焦在唯一能动的两人面上,如同电影结局,“什么叫又?”
第二次?他已经经历过一次了?
但他没有一分一毫记忆,哪怕碎片,都未曾捕捉。
“字面意思。”
女孩眼中闪着光,似是觉得没意思摇摇头,脑袋上的双马尾扫荡着黑暗,唇角挂着幽冷的笑容,“继续游戏还是退出副本。”
“如果我退出,他们还能回来吗?”
未知,又是未知。
他讨厌未知,黑暗的泥泞,洞悉一切的旁观者手握剧本,如同罪恶的上帝,监视你的举动。
一次次的重复一次次失败,是她的游戏。
“嗯……你第一次也是这样问的。”幸禾活跃的小裙子,就像是此处唯一的活物,她说:“不过我可以耐心再告诉你一次,你的队友们只要有一个选择放弃,副本就会立刻关闭,剩余玩家都会被锁在这里。”
“永远,永远无法出来!”
她继续说着,“怎么样,决定……”
“那继续吧。”席莫白抬眼,盯着泡泡中自己的倒影,“继续游戏。”
“可才死了两个人,游戏为什么会失败?”
是狼人胜利还是好人胜利?根据定格的画面来看,两者都不可能。
那为什么会失败?
幸禾没有回答他。
咔哒。
停滞的时钟上的指针跳一下,然后开始极速逆时针转动。一切在倒退,所有的经历都化作泡影,包括记忆。
“第三次游戏……继续!”
游戏屋,所有人围着中间比拼的两人,利括扣下骰子。
“大!”
席莫白指尖轻颤,眼睛重新恢复神采,他环顾周围的一切,随后定格在幸禾身下漂浮的泡泡上,面露疑惑。
这个泡泡有这么大吗?
收回视线,他转动脑袋,带动脖子。
“嘶……”
席莫白眉心一跳,脖子上传来难以忽视的疼痛,像是什么伤口撕裂了。
他伸手摸去,皮肤上坑坑洼洼的痕迹让他心中疑虑,随后离开此处来到有镜子的地方,借着光亮照着脖子上疼痛的位置。
洁白的脖子上,愕然是醒目的红润,上面是有人吸咬的痕迹,还夹杂着些许淤青,他迟疑凑近。
镜子里,席莫白侧着头一手拉开衣领,红润中有牙齿摩擦而产生的伤口,内部和外面流出的些许血液已经凝固,一碰就掉在水池中。
但更让他感到困惑的,是下唇上的伤口,带着轻微肿胀感。
席莫白捋平衣服,静静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他这是被谁啃了?虫子咬的?怎么一点映像都没有?
没有头绪,席莫白选择离开此处,因为神游,脚跨过门框却没注意到面前有人,一头撞上去。
温热的手心挡在脑袋上,随后带着偏移露出手后那张脸,注意到席莫白离开的鱼子降刚刚来到这里,还没进去就看人低着头冲出来,“你怎么了?”
咚咚。
席莫白目光锁定。
脸……脸不该这样冷静。
是红润的,眼睛应是难以抑制的疯狂。
手,应该……
鬼使神差的,席莫白微冷的手缓缓攀附上鱼子降都手腕,带动着对方将手架在自己脖子上。
很安静,鱼子降指尖下是冰冷的皮肤和有力的脉搏跳动,眼眸颤动一时忘了收回手,看着被握在手下的那张脸,封闭的脑海忽然有锁链断裂的声音,一切消失的记忆如同浪潮重新归来。
触感,视觉,味觉……一切都在回归。
他的目光游走在席莫白面部,一点点描摹,记忆中泛红的眼尾,攀上红润的脸颊耳根,两颗剧烈交织的心脏。
亦或是顺着流下的生理泪水,被浸湿根根分明的眼睫,还是遍布在皮肤上的……夺目不堪的痕迹。
游戏,纸条……
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