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确定，但确是与之前顺手解救的一只怪物对上面孔，只不过变化实在太大一时真的没能认出，怪物的生长速度难以想象的快，仅仅两年就从小怪物变成如今的样貌，褪去稚嫩只剩冷漠。

“想起来了？”男人抬起袖子放在自己鼻尖轻嗅，那表情让席莫白觉得对方在闻着自己的气味，默默挪开视线，“这还是你送给我的。”

席莫白当然记得，那时刚绑定异能系统，心中还对一些长得像人类的怪物保持怜悯，所以在潮湿的角落看到瑟瑟发抖的小家伙时，脑子一热就带回家洗澡，看对方很喜欢台面上的香水，正好快要用完就送给小怪物，没想到直到今日还在使用。

但这一定不是他给的那瓶。

知道这是谁以后，席莫白略微放松紧绷的身体，但始终不敢放松警惕，这么多年过去对方的行为外貌性格都发生极大的变化，什么极端的行为都有可能做出，“既然我救了你，你也救了我。”

他道：“那就当我们扯平了，放我离开。”

“为什么要离开？日日提心吊胆参加那些毫无意义的副本，不如与我一起在此处闲暇安逸生活，平时还能看着那些弱小的人类垂死挣扎，而你只要略微伸出援手，那些人就会对你感激涕零。”

果然怪物和人类的思想差别总是巨大的，席莫白觉得自己一定无法和这人聊到一起去，哪怕当时救小怪物时还苦口婆心劝告几句，希望对方能不要像往常那些怪物一样以杀戮为乐。

现在看来对方根本没听。

男人见席莫白沉默，眉心皱起直接走上前，左腿挤入对方的双腿之间，眼眸中幽深的暗光流转，似乎在为寂静感到生气。

席莫白一惊想要躲开，但还是被对方推搡到床上，整个人深陷柔软床铺中，男人的威圧感自上而下袭满全身，四周的空气都被眩晕的香味占据，全身被圈在男人身下不留一丝缝隙，温热的温度使他顿时感到呼吸困难。

发丝扫在他漏在外的皮肤上，痒痒的触感让他想挪开，男人呼吸打在耳尖瞬间爬上绯红，落在耳边的话语仿佛直达脑中，激地他头皮发麻但又不得不去听。

“那些人当初这样对待我时，就该想到有这么一天，他们应该感激我的手下留情。”

男人情绪激动，但始终克制自己，似乎在害怕吓到身下的人类，“在我身上留下丑陋的伤疤，使我终身要携带伪装，只有在你面前……”

才敢摘下手套。

席莫白一边听男人说话，一边竭尽全力去够床边的匕首，既然此次是由男人组成，那只要杀了他，就可以离开。

【警告！玩家所剩时间仅剩一小时，请尽快脱离！】

指尖触碰到匕首木质刀柄时，席莫白心中一喜，连忙乘胜追击握住匕首，毫不犹豫就像男人心口捅去。

湿润的红色血液顺着匕首滴下，落在席莫白干净的衣服上，而握着匕首的那只手还在用力，锋利的刀刃陷入皮肉中，疼痛使他微微颤抖，但更多的是失望、伤心、愤怒。

“哐当”一声，连刀带血狠狠摔在地上，男人不可置信看着手心伤疤上，新增的全新的伤口覆盖在旧伤上，猩红的血液刺激着他的双眸，久远的记忆从深处缓缓浮现，完全充斥大脑使男人变得不再理智，一直伪装的模样撕裂开来。

他坐起身，用那只沾满血的手握住席莫白双手举过头顶，那双眼睛黑的可怕，“我自始至终都觉得你不会这样。”

那曾经拯救自己于黑暗中，温柔笑着的模样消失，取而代之是刚刚想要杀了自己的人，“你和那些人有什么两样？”

闻言席莫白眸中闪过不忍，但很快被压下去，头顶手上潮湿，血液和肌肤似乎融为一体，他咬着牙毫不留情，冷漠地道：“既然我不是你心中的那样，不如让我离开。”

“不，我不会放你走。”男人愈合能力强的惊人，手心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但他自顾自又把伤口撕扯开来，停留在席莫白左眼的正上方。

意识到不对劲的席莫白想要闭上眼，但熟悉的控制感又袭来，一滴血珠完美滴落在左眼，蔓延攀爬融入瞳孔中，消失不见。

做完这一切，男人起身解开控制，望着床上人嫌恶的神情，眼中迷恋不再掩饰，“送你的礼物。”

席莫白左眼火辣辣的灼烧，疼痛使他不受控制留下眼泪，融化了手上干涸的血迹，没忍住从喉中溢出一身痛呼。

疼痛顺着左眼迅速蔓延，紧闭的眼中是一片鲜红，他倒在床上满头大汗，男人走来贴心为他擦拭干净，“抱歉，弄疼你了。”

他抚开席莫白额间的发丝，低垂着眼眸在嘴角落下轻吻，然后迅速挪开，好似自己的行为玷污了完美的珍贵宝物，“忍忍就好。”

“巳炵。”

许久未从席莫白口中听到自己名字的巳炵脚步一顿，抱着希望回头却看见对方扬起唇角，指尖落在刚刚被轻吻的地方，强撑着半起身，说出口的话却半点不暖心。

“我救了你，也可以杀了你。”

语罢没有再看男人一眼，翻过身去强忍钻心的痛苦，不知道这次疼痛需要多久才能结束，若是一个小时后无法离开，他就真的回不去了。

该死的系统，就不能直接给他拽出去吗？！

巳炵垂眸笑道：“当然，我的命是你给的，自然可以拿去。”

“但现在，我想让你陪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