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乱七八糟的。”张永明显然还没清醒，打了个哈欠，眼里泛起泪花，睁开眼后看清了站在门边的另一个人，吓了一跳，“贺沉欲！”

他整个人跳了起来，头狠狠地撞在了门框上，“我靠。”

张永明疼的龇牙咧嘴，用另一只手拽了下费知的衣服，小声道：“他怎么来了？”

费知也跟着小声回道：“我妈叫来的，他不是一个人在家嘛。”

“这……”张永明皱了下眉，脑子里又冒出了这两人酿酿酱酱的样子，“啧”了一声，继续道：“不行，我还是受不了你们两个人在一个空间。”

“为什么？我跟他怎么了？”费知有些心虚压着嗓子问道。

“因为……”张永明支吾半天，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最后也只气呼呼地歪开头，“反正就是受不了。”

两人的小声谈话尽数飘近了贺沉欲的耳朵里，他微微上前一步，手虚虚搭在费知肩上，但离他的衣服有着些许距离。

他表情很淡，轻扫过张永明，见对方见自己虚揽过费知时瞪大的双眼，心底不自觉落下一个猜想。

贺沉欲垂下眸子，道：“不好意思，但我确实会待很久。”

随后又轻声道将头歪向一旁，语气放得很轻很轻，“毕竟一个人过年还是太冷清了。”

他轻轻叹出一口气，见费知没反应，又接连叹了好几口气。

声声哀叹。

一旁的张永明都不自觉地惊讶了片刻。

声音自身侧传出，费知转过头盯着他看了几秒，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个人已经靠自己这么近了。

他转回头正面对着张永明，连忙往前走了几步。

看着费知离了自己几步，贺沉欲抿了下唇。

下一秒，张永明被费知推了出去。

费知一手推着张永明，另一只手将贺沉欲拽进房间。

“我们聊会儿！”费知在间隙间回了一句。

“哎，干嘛？”

还没搞清楚状况的张永明挠了下头，回应他的只有紧闭上的房门。

贺沉欲任费知将自己拉进房间，他并不反抗，只一双眼看着对方脸上的表情。

他脸上表情有些气呼呼的，自脸庞处延伸至耳垂，泛起一片红晕。

见状，贺沉欲嘴角处不自觉向上扬起一抹笑。

他被费知摁坐在床上，目光落在对面人的身上，费知坐在书桌前，翘起一条腿，一只手搭在自己腿上，一脸严肃。

他抿了下唇，忍住了脸上的笑意，低垂着头，让自己看上去更为柔弱一些。

“贺沉欲。”费知前倾着身子，他离自己更进了一些。

闻言，贺沉欲适时抬起头，随着动作的起伏，两人额前的碎发起伏，在空中短暂接触。

他心跳停了一瞬。

费知似是也觉得距离有些近，连忙往后退了几步，又将距离拉远了一些。

直到闻不到对方身上那阵香味时，他将手扶在胸口处，感受紊乱的心跳慢慢平息。

“怎么了？”贺沉欲心底难免有些失落，抿了下唇，望向对方。

听到他主动问起，费知这才想起将他拉进房间的目的。他的手落下，重重地拍了下面前的书桌。

“很严肃！”费知凶道。

贺沉欲不动声色笑了下，“嗯。”

费知又盯着他嘴角上扬的微妙弧度看了几秒，扭开头小声吐槽，“笑什么啊，都说了很严肃。”

说完，他清了下嗓，换上正经的表情：“我很生气的。”

贺沉欲直直看着他。

“你又演戏。”费知拧了下鼻子。

闻言，贺沉欲身子一僵，见费知摊牌，也只叹气道，“你一直都能看出来？”

“大部分吧！”费知得意地扬了下眉，“不过，你刚才有点太明显了！”

“你不喜欢小明？”费知歪了下头问道。

“不是。”贺沉欲身子倒是有些放松，他双手乖巧地放在自己腿上，又补充了一句，“没有不喜欢。”

费知点点头，“如果跟小明不熟的话，确实会容易有些误会，他脾气比我还臭。”

“但是小明就是个很正直单纯的人，你对他好，他就会加倍报答你的，我跟他们认识很久了。”

费知突然想到了小时候贺沉欲孤单的身影，眼睛里突然闪出光开心道：“大家都是很好很善良的人，我相信你们也可以成为好朋友的。”

他脸上笑容逐渐蔓延，贺沉欲却漫步走到了他的面前。

费知话还没说完，贺沉欲已慢慢蹲在了他的面前，从低位处抬头仰视他。

虽然这副模样是费知处于上位者，但他却无形感受到一阵压迫。

从对方的眼中。

“费知。”贺沉欲轻声开口，光点在他眼底跳动，“我故意的。”

“我知道啊。”费知瞪了他一眼，哼声道，“你想让我注意到你不开心，你还拿捏住了我吃软不吃硬的性格。”

贺沉欲轻轻笑了下，又接着补充了一句，“让你看出来也是我故意的。”

“你之前看出来的那些情绪，都是我故意释放的。”

说完，他静默地抬起头期待着费知接下来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