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迟雨。”对面自报家门,“管欣姐要的你电话。”
滕静言看了眼眉毛上又结了冰的应赫,“什么事儿?”她的声音平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她知道应赫会介意,把手机的扬声器打开了。
“剧本看完了吗?”迟雨问,声音带着电流的沙沙声,带着一丝沙哑的清透。
“嗯。”目光依旧停留在应赫身上。他低头,头上的两个玄怒气冲冲地看着她。
“香港的第一场戏,怎么看呢?”迟雨语气很认真,似乎带着些疑惑。那场戏,是俩人在香港进行拍摄工作,陌生的街头,潮湿的空气,两个人的情愫疯涨,最终化为一场热烈而短暂的纠缠。
那也是戏里的第一场大尺度戏份。
迟雨继续补充说:“我刚刚也给秦导打电话了,我认为阿南能看见简莎,是因为他本来就是一个直觉敏锐的摄影师,他却非要说阿南是做了后才看见的。”
迟雨委屈地理直气壮,说话也没有矫饰,很直接。
滕静言懂他的意思,其实就跟她和秦一之前聊的差不多,“看见”的表达途径很多,不一定是情.欲。
但后来,她也琢磨过这个问题。电影不是人生,只有120分钟,要让观众最直接地感受到角色之间的情感,只能选择最热烈直接的途径。
“是这样,迟雨,”滕静言将自己拉回到看剧本的情绪里,缓缓开口:“你可以试着理解一下简莎,她在剧里三十岁了,除了职业外,还有几年无性婚姻,她需要一个出口来感受自己的存在。所以,第一次我认为是简莎更主动。”
她还想说,秦一的说法其实很有道理,一个年轻的男孩子毕竟缺少人生经验,对简莎的好奇,可以是从身体开始的。这是人性,并不可耻。但是她最终没有说出来,将话咽了回去。
那边沉默了十多秒道:“姐姐这么理解,也有道理,毕竟戏眼是简莎,我会再仔细琢磨琢磨。”
滕静言点了点头,虽然对方看不见,但她还是下意识地做出了这个动作:“好,我们再讨论。”
挂断电话后,滕静言依旧握着手机,目光转向应赫。
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此刻靠在卫生间门框上,居高临下看着她,目光意味深长。
滕静言:“小朋友对剧本有疑惑,沟通一下。”
应赫唇线平直,稍眉染上戾气:“之前说不介意,毕竟每天接诊的很多患者也是女的。”
语气刚开始无波五澜,几句后便像压着冰块,“可是现在我特么特别介意,并没有女患者大半夜给我打电话吧!”
安静须臾。
滕静言朝他勾了勾指头,“过来,我跟你说。”
应赫插着兜,眉梢轻扬,但面色却冷淡地朝前走了几步。
“再近点儿,”滕静言笑吟吟说,“再近点儿。”
在应赫离她不到半米的地方,她猛然伸直胳膊扯他的领带,应赫没站稳,直直撞了过来,压在了滕静言的身上。他轻巧一翻,在她另一边躺了下来,大有一种既来之则安之的泰然。
滕静言指着应赫那一边的脸颊:“那我们签个合同,你在这盖个章吧,我就是你的了。”
“一个章哪够呢。”应赫语速悠悠。
他撑起胳膊,扯掉了领带,气息覆过来,在唇畔接触到一起前,他先扣住她的手,十指缠绕。
滕静言眼睫动了动,看着近在咫尺的眉眼,即便已经有过亲密的纠缠,依然止不住心动。
应赫咬住她的唇,探了进来,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温柔。滕静言哼了一声,吮吸带着蛮力,完全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她本能地挣开他的手,伸手去推他,她的手掌软绵绵的,碰到他坚硬的胸膛,像水花拍上岩石。
应赫捉住她的两只手手,反剪在身后,然后拾起刚刚扔到一边的领带,绑住了她的手腕。
应赫堵着她的嘴,她眼泪汪汪,胸膛起伏地厉害。
他的眸色一点一点变深,嘴唇一点一点向下。滕静言只套着睡衣,里面裹着浴巾。轻轻一扯,一切无所遁形。
“应赫,你个混球。”滕静言被他灼伤,开口道。
“以后不许夸别的男人。”应赫一粒一粒解开衬衫扣子,居高临下看她,“滕静言,你说的,盖了章就是我的了。”
他的手指转着圈,唇舌紧随其后,从来没有这样贪婪地品过甜,此刻他想溺死在一片甜糯里。
竹节般的手指滑缓缓移动,他想起第一次抚摸丝绸的细腻。
越过蚕茧的茸,丝绸沁水,竟是烫手般的滑腻,随之快速膨胀,将他手指包围得严丝合缝。
他俯身亲她的眼睛,舔舐她的眼泪,力气蓄在指尖,在她难以喘息的时候,将空气一点一点地渡给她。
“滕静言,你呢?”应赫轻声询问,恢复了难以言喻的温柔,“你呢?”
“什么?”她终于把头浮出水面,语气中带着氤氲的水雾。
“我说……我喜欢你。”男人居高临下,灯光将他的轮廓勾勒地清晰,他扯着嘴角,眼神中却少了以往的淡定。
时间飞速倒退,应赫仿佛又回到了十七岁夏天的少年。
“我也……喜欢你,应赤赤,非常喜欢,一直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