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的少女闷闷不乐,独自坐在晨曦的食堂里,额头光洁,苹果机饱满,恨恨咬着包子,腮帮鼓鼓的。
刚吃完,两个女生从旁边走过。
“高二那个应大帅哥不知道怎么了,刚刚在食堂门口,脸红的吓人。”
“他们老师用摩托车驮着走了,应该是去医院了!”
“难道是脑溢血?不会是学习压力太大,心里承受能力不行吧。”
……
滕静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刚刚还活蹦乱跳的应赫,几分钟后被送去了医院?
两天后,应赫回来,瘦了一圈,面色苍白,五官却更加分明,显得清俊了许多。当时死鸭子嘴硬,什么也不说。直到今天,滕静言才知道,是羊肉包子过敏。
“应神这体格一看就中用,是吧言言。”陆晴涮着牛肚,继续添火。
“我怎么知道,说得我好像用过似的。”滕静言这才从回忆中抽出神,话一出口,马上意识到不对,“我呸。”恨不得把脸塞进碗里。
陆晴和杨嘉远哈哈大笑,应赫好像也轻笑了一声,缠着白色的热气,一转眼就消失不见了,说不清是高兴还是嘲讽,滕静言甚至怀疑是自己的幻听。
何以解忧,唯有鸭肠黄喉腰花郡肝……
“应医生,真的是你,真巧啊!”声音清脆利落,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走到餐桌边和应赫打招呼,脸上洋溢着笑容。
女生素颜,但眼睛很漂亮,细而长的丹凤眼,眼尾微微上挑,上了妆就是标准的钓系美人。
稍有不足的是,右眼有一道不到一厘米的疤痕,比肤色的颜色稍粉。
滕静言觉得很面熟,但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应赫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片刻后认出了她。他放下手中的筷子,站起来,礼貌微笑回应:“是你啊!最近恢复得怎么样?”
女人点头:“多亏了您和刘医生,当时以为眼睛要废了,现在基本没啥问题了。”说着凑近了些,眼睛转了转,俏皮地说:“您看,视力也恢复差不多了,我这么远都能看到你,而且你和医院的风格完全不一样。”
随着表情生动,那疤痕看起来似乎淡了些。
应赫温和笑了,虽然穿着棒球服,但应医生如沐春风的气质瞬间回归,他点点头,“那很好,当时手术难度不小,幸好你坚持了。”
……
“这个女生很漂亮啊,干什么职业的?”女生一走,陆晴的八卦雷达立马打开。
“病人隐私,这点职业道德我还是有的。”应赫懒洋洋伸手涮着毛肚,脸向后避着白烟。胳膊长就是好,不用站起来。
“应神,你拿这个涮。”陆晴递上挂在锅边的漏盒。
“用这个怎么能好吃。”应赫嫌弃,把刚涮好的递给陆晴,“尝尝,时间长不够脆嫩,时间短入口太涩,这种微微卷曲程度最好。”
“我去,应神,你什么时候改行当厨子了?”陆晴吃了一口毛肚,眉毛都跳起来,一脸惊喜。
应赫把涮好的毛肚递给滕静言,回道,“在国外待了几年,要自己做饭吃。”
“你这些年消失了是去国外了?哪个国家?”陆晴惊呼。
应赫又涮好几片毛肚,挑进自己碗里,“美国。”
滕静言心头轻颤,嘴里可口的毛肚丧失了滋味,只听见牙齿机械地咀嚼,咯吱咯吱。
“欸不是,应神,我的呢?”杨嘉远干嚎。
“自己涮。”
……
一顿饭吃到11点,杨嘉远又喝大了,不肯回家,非要拉着大家去唱K。
夜风习习,滕静言把衣服的拉链拉上,对着陆晴疯狂摇头。
陆晴把杨嘉远胳膊搭在自己的肩上,一副大姐大派头,“那行,各回各家,我负责远哥,应神负责言言。”
“我又没喝,我自己打个车就回去了。”滕静言赶忙道。
“行了行了,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陆晴在杨嘉远兜里摸出车钥匙,按动,不远处车灯亮起。
应赫不置可否,两手插兜,耳朵上还带着蓝牙耳机。
滕静言为避嫌,从兜里掏出口罩戴上。
两人站在岔路口,目送陆晴开车远去。
“我明天有手术。”应赫道。言下之意,他没空送滕静言回家。
“哦,祝你手术顺利。”滕静言说完,伸手拦了一辆的士,“那就……不耽误你时间了。”
应赫倒是很绅士,帮她拉开后座的车门,滕静言低头坐了上去。
“师傅,去阳光新苑。”
应赫压了压帽沿,极其自然的,开门坐到了副驾位置上。
?
“你不是明天有手术吗?”滕静言拉开包,带上蓝牙耳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