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想起来了,就是你们这群人在路边乱涂乱画,被抓起来的吧!”
三叉戟组织,西格玛区街头的混混组织,对西格玛区的军政警意见极大,这次严抓治安管的就是这群人,现在他们还敢撞枪口上!
为首的警官一撸袖子,在这群混混中精准锁定到了坐在地上的希顿。
欺软怕硬是生物本能,一屋子警署的老熟人中,就只有这个面生的金发男人脸色发白,戴着个黑框眼镜,看上去最好拿捏:
“你!对,就你,你胆子挺大啊,看见我们进来都不知道站起来吗!刚刚他们就是围着你的吧……说!又在散布什么反抗思想!”
希顿有些无奈,这逼问水平真烂,除了大呼小叫之外没有任何技术含量和威慑力,还是当时怀江总署那一套更吓人。
但希顿却没有做出什么反应,他的表情一片空白,似乎被吓呆了,他仍然坐在地上,仰头看着巡视警官,对面警官的神色明显更加郁怒。
而令他意外的是,沙丘猫横了一步,挡在了希顿身前,坦然地回望着那两个巡视警察。
这沙丘猫他们也认识,三叉戟组织的发起人之一,因在街头传播反抗思想被抓进来不少次了,最开始的时候挨过打关过禁闭,是个打死不改的硬骨头。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上面突然又说这个人不能动,现在也就只是把他和他的朋友们抓起来,关个几十天再放出去。
所以为首的那个暴脾气巡视警察并不想和沙丘猫对上:“让开!别多管闲事!”
沙丘猫却抱着手,冲他扬了扬下巴:“管了又能怎么样呢,你没看见他受伤了吗?我们都已经被关在这了,既不会出去碍你们明天开业典礼的事,更不会破坏昨天拍卖会的贵宾今日在西格玛区的初体验,你们还管这么多干什么。”
开业典礼希顿倒是知道,但是拍卖会的贵宾……?
这个人,似乎知道很多。
“你!”
“你好像知道很多啊,埃迪先生。”
“!奥克斯长官。”
奥克斯粗声粗气的声音再度响起,原本脸上带着嘲讽和轻蔑神色的其他人脸色俱是一变。
突然出现在地下层拘留中心的奥克斯让众人都面色难看,他绕过了巡视警察,走进了拘留隔间,缓慢的外八步伐看着十分不好惹,带褶的横肉间挤出的表情带着阴狠。
那个叫做埃迪的沙丘猫属亚人也皱紧了眉头,却没有移开脚步,热心大叔也站了起来,哆哆嗦嗦地挡在了希顿身前。
这小偷的右胳膊可能骨裂了,甚至被踢断了,他已经挨不住奥克斯再冲他来那么一下了。
“我知道的不多,奥克斯警官,只是和家父偶尔闲聊时得知了这些无关紧要的信息。”
“我没记错的话,你和霍华德中校关系并不好吧。”
“与你无关,奥克斯警官。”
奥克斯点了点头,摆了摆手示意埃迪让开:“对,你的家事的确和我无关,但是这个人……应该也与你无关吧。”
埃迪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弹。
“怎么?他也是你新发展的三叉戟小伙伴?”
躲在一般民众的身后不是希顿的作风,但是他也不太清楚这个奥克斯突然出现在这的来意几何,先观察观察。
奥克斯舔了舔自己的后槽牙,咧开嘴笑了笑:“那你这位小偷伙伴可真是倒霉了,被他偷手机的那位先生来找他和解了,准备把他捞出去……”
路易斯?怎么这么快。
“不过……你真是不走运啊,被你偷手机的那位,刚刚是我们刘前进总署把他送出警署的,正巧被我看到了。他是什么身份啊,我猜肯定很尊贵吧,在这个节骨眼来西格玛区,必然是酒吧贵宾,还和我们警署总署有私交,可该死的你却偷了贵宾的手机。”
奥克斯缓步上前,一把推开了埃迪,弯腰略带恶意地盯着希顿:
“所以你说……如果我要是帮他教训你、替他出气的话,我的升职之路是不是就变得更容易了?”
……啊?
希顿真的很想翻个白眼,也不知道他这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单纯只是被路易斯无心坑了一把。此时希顿却无暇腹诽这些了,奥克斯却一把抓住了他半长的柔软金发,狠狠用力一扯,见希顿露出吃痛的表情,他冲希顿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恶劣笑意。
算了,既然路易斯已经来捞自己了,不管是什么原因,这就是个撤退的信号,先出去再说吧。
飞快地瞥了一眼奥克斯进来后没再关上的拘留间铁门,浅绿色的眼底寒光一闪,希顿没有受伤的左手已经握成拳,他不打算再继续演下去了,可他还没挥拳,奥克斯却闷哼一声,扯着希顿金发的力道微微松懈,希顿趁机脱身。
是热心大叔,他哆哆嗦嗦地给了奥克斯一个重而准的肘击。
“按……按法律他偷东西确实不对,但不能按被偷者的身份私自量刑处罚吧!你……你你……”
大叔分明是害怕的。
而这一个肘击,直接激怒了奥克斯。
他的脸涨得通红,像极了将要发怒的公牛,刚刚被他推倒后摔在一边的埃迪在其他的帮助下站起身来,却愣是被奥克斯发怒的前兆气势吓得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了。
奥克斯一步、一步地逼近大叔,大叔的脸色被吓得刷的白了,他一步、一步地踉跄后退着。
“你敢袭警?!”
奥克斯一字一顿,还站着门口的两名巡视警察也都吓傻了。
之前……奥克斯长官就以袭警的罪名,硬生生现场打死了一个在审讯室对他动手的罪犯,他为此收到了三方监管局一位调查官的处分通知,是刘前进总署帮忙收尾的,自此,这个公牛警官就对总署肝脑涂地般发狠地效忠。
直到背后抵着墙、退无可退之时,热心大叔的眼前是奥克斯那张放大了的、愤怒狰狞的脸,周围的狱友们俱是不忿而恐惧的神色,大叔陡然心生一股绝望,有些后悔自己刚刚逞能的正义行为。
路见不平没有好报,可有些善良就是无法学会自保。
大叔在心里近乎绝望地喃喃着波塞冬的名讳。
波塞冬,海之神大人在上,如果能从天降下一把三叉戟,把这该死的警官送进地狱就好了。
“你是哪只手打的我?这只吗……”
地狱一般的低语贴在耳边,奥克斯结实的掌心已经极具威胁性地攥上了大叔的右手肘,只需一拧,在极度缺乏基础医疗的西格玛区,这样严重的伤绝对无法得到妥善处理,最后只有感染、坏死、截肢、残疾的份。
站在最后面的那位巡视警官都不敢再看。
硬生生拧断或者踩断那只胳膊,都不如直接赏那人一颗子弹痛快。
……可预料中清脆的断骨和惨叫声并没有出现,耳边只猝然响起一阵尖锐之物破出血肉肌丝的割裂声和淅沥的血流声。
随着周围人倒吸一口冷气和惊讶的低呼声,站在最后的那位巡视警官抬起了眼。
那个金发小偷站了起来,拘留隔间仅有两米层高的天花板离他的头顶不过一拃的距离,他的神色已经变了,苍白温和的脸上此刻满是冷意,他微收着下巴,右手以一种不自然的姿势垂落在身侧,左手微微抬起,在干旱的西格玛区,他的指尖处却有一丝凭空而生的诡异湿意。
希顿在心底冷哼一声,这可是这奥克斯警官自找的,谁让他随便就跟普通民众动手的,揪了自己头发,结果直接接触了珊瑚虫属亚人的毒刺细胞,不爱跟人动手的技术岗希顿上校只好送了他一根美丽的鹿角珊瑚。
哦对了,当然是无痛的,还免费给这群沙漠生物见识了一下真正的海洋造物。
蓝绿色的珊瑚根扎在髌骨底,泛出半透明橙色的珊瑚角穿出了血肉,珊瑚尖不断地滴着血,穿透牛属亚人细而有力的四肢和熊属亚人厚重的皮毛和结实关节相比,实在是要容易很多。
“那你是哪条腿踢的我?这条吗?还是说……我记错了?”
“是这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