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斯根本不相信,仍然日日坚守,天天空中轨道转公交转无人出租来怀府,只不过他的态度从一开始的笃定否认变成了迟疑否认,瞬膜之下锐利的黄色眼睛晦暗了许多,闪动着伤心。
“可是他那天晚上跟我说就是这样,他很喜欢。”
“不是,他……可能说的并不是喜欢你。”
“我问他可以吗,他说可以。”
“不是,他……”
怀音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他真的不想听他哥的这部分生活内容。
委婉版本的拒绝和狠心版本的拒绝都试过了,后来也快开学了,怀音终于松了口气。
但路易斯依然坚持不懈,不过怀音初见他时,他轻松温和的笑意已经全然不见,格外突出的眉棱骨下撇,像只被丢在暴雨里、没人要的弃犬,疏水的羽毛像被打湿了,一直都有股潮湿的悲伤气息。
后来怀音都不忍心再劝他了。
路易斯找不到怀慎就追去警校找怀音,找不到怀音就去找他室友,后来还是那个银发室友拉着他,善良大爆发地劝了一下午:“纯爱者不寿,无爱者自由。”
后来他倒真不来了,怀音又给莫斯当了一段时间的小仆人还他人情,结果得知路易斯其实是被调去西格玛区当调查官了。
本来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结果今天下班,路易斯那张表情严肃的脸出现在办公楼门口,怀音又想起了那段被路易斯支配的恐怖时光。
原本看到希顿的惊喜顿时消散,怀音的笑容消失了:
“?你怎么也来了,我哥不在这。”
听到这话,原本对路易斯心生警惕的希顿刚放下心来。
路易斯:“我是来找你的,不过你好像已经下班了。”
希顿听罢再次警惕,怀音站在他旁边,希顿上前一步把他挡到身后。
路易斯和蜥蜴一样,在混杂的基因链中,比起带有动物性的帅气人类,他们都更像是长相迷人的野兽,都有种铺面而来的侵略性。猛禽的双眼和略带人机感、没有人情味的发言,都让希顿对路易斯的第一印象不算友好。
对此,路易斯只是疑惑地歪了歪头:“……既然你下班了,那我就明天再来。”
随后他便转身离开了。
还打算明天再来找怀音?!
希顿皱紧了浅眉,正打算叫住那个白发男人说些什么,怀音却不再搭理路易斯,眼神乱瞟,最后停留在希顿的胸口处:
“你……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希顿这才收回了视线。
总觉得怀音有些故作镇定的嫌疑,刚才的惊喜似乎只是迸发的一瞬,现在被怀音刻意收起,克制地询问:“所以,你怎么来了,已经得到出院许可了吗?”
“嗯,来接你。”
怀音的眼睛微微瞪大了一瞬,像听见零食袋子被拆开的小狗,明明尾巴已经在摇了,却要遵守不知被谁设下的进食1、2、3口令。
“……你自己好好休息就行,不用麻烦……我家那么远。”
之前在他家里不打招呼就直接穿屋主人睡衣、睡屋主人床的小少爷开始学客套,要不是昨天和怀江聊了一下,希顿大概会真的觉得怀音和自己生分了,接着就开始胡思乱想了吧。
总要有一个人积极主动,怀音似乎不会拿捏分寸,所作所为但凭心意,现在却开始担心自己是否越界放纵,这让希顿觉得有点心疼,又有点想笑。
忍不住想逗逗他。
“对啊,你家太远了,平时你都怎么回去呢?刚刚那个人接送你?”
“怎么可能!我……我都打车回去的。”
怀江和朱叶最近都在机关医院,怀慎已经回学校了,希顿听完后,故意发出一声疑惑的长音,随后微微弯腰,低头凑到怀音的颈侧。
嗅闻了两下,发出简短的吸气声。
怀音立刻绷紧了耳背,缩了脖子,想往后躲。
“打车回家的吗……可你身上都是警署的味道。”
怀音抬头看向希顿,发现他正忍着笑意,那双漂亮到华丽的浅绿色眼睛正直直地看着自己:
“说谎不是乖狗狗。”
!
像有什么在怀音脑门上爆开了一般,炸得他头脑发晕脸颊通红,一路火花带闪电地烧到耳根毛。
他说我不是乖狗狗……
“希顿·利亚!!”
希顿立刻大笑出声,尤其看见怀音满脸通红与愤怒,尾巴却摇得要上天,笑得更开怀了。
有很多话不必说明白,龃龉和别扭会在这样的玩笑中烟消云散,像春天无声来临,冰凌一夜间消失一样。
“乖狗狗乖狗狗……”
听到这个怀音就像被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尾巴摇个不停,管不住尾巴的尾巴主人龇着犬牙,揪着希顿一路打打闹闹地出了门禁大道,跟着希顿走到他军用机旁。
“好了好了,乖狗狗回家。”
“你这个邪恶珊瑚!你有完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