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齐炬眼里，派克脸上的疑惑倒更加坚定了他的想法。

这也是位警方的演技派卧底。

之后，怀音没再分给希顿多余的眼神，而是径直走向了派克的方向，隔着吧台的桌子勾住派克的脖子说了些什么，派克听罢露出明显的狂喜神色，被怀音滴溜转着眼睛制止了。

前半夜场已经接近尾声，怀音回到舞台后，重新拿起贝斯，加入最后一曲的演奏，他和乐队的其他几人就自己刚才突兀的离开简单解释了几句。

“哦对了皮哥，你能在结束后帮我给小希带个话吗？”

“啊？行啊，你之后有什么事吗？”

“那可不，我后半夜接了个大单，你跟他说，让他先回寝室，明早江教授和white教授的课帮我请假。”

老皮轻哼了声：“你们还有几个月都毕业了，怎么还有课呢……行，知道了。”

最后一曲结束，积极下班第一名的派克却没有像平时一样绕过收银台拽着希顿一起去换衣服，他手里攥着个锃亮的酒杯擦个没完。

希顿隐隐觉得不对，怀音也没有给他任何暗示，他只好在结完最后一单后就自己往更衣室走。

掀开涂鸦帘，无论来几次，希顿都无法适应这条走廊的香薰味儿，他捂着鼻子皱着眉，在门口适应了一会，老皮正好走近：

“小希，利亚说让你先回寝室，明天那什么江教授还有个white教授的课是吧，让你帮他请个假，他说他后半夜接了个大单……得亏我是格陵兰血统的，不然我都听不懂white这个词儿，这是通用语吗……”

老皮喃喃着走远，希顿愣在了原地。

潜伏调查的“小希本能”已经在嘴上先答应了老皮，并礼貌克制地冲他道谢，但希顿却有些发懵，看怀音和派克的表现，估计这俩人和齐炬之间达成了什么不可言说的交易，但是齐炬对于齐娅“不合格”的评价，让希顿脑海中警铃大作。

齐炬绝对有问题。

他本想今天结束后和怀音同步这条消息，可现在却无法传递给他，怀音让老皮来传话，而非直接来找自己，这已经说明了一些问题，希顿也不是傻子，他不会贸然破坏怀音的计划，尽管他都不知道怀音是什么计划。

你们警方就这么执行任务的吗？搞个人英雄主义？？

进入更衣室后，希顿看着四周逼仄的更衣室墙，感觉四方聚拢的墙仿佛从四面八方逼近倾轧。这墙之前倒没感觉，可今晚配合着格外浓郁的香熏味，希顿却觉得头有些发晕，有种说不上来的不祥预感。

对于怀音，他又气又担心，服务生制服的扣子都解了半天。

是错觉吗……今晚的香熏味，好像特别浓。

换好衣服，希顿推开了更衣间的门，掀开涂鸦帘时，心间的不祥预感还是让希顿驻了脚步，另一位服务生也做好了下班准备，希顿走出走廊，他走进走廊，二人错肩而过，希顿思索了一瞬。

随后他趁人不注意，在涂鸦帘下、走廊入口处，调整了下凝视者3号的镜腿，然后左手摘下眼镜，抬起右手揉了揉眼，拿着眼镜的左手飞快地在镜架上一抵。

江教授和white教授……

white，怀特。

怀江。

希顿脚步匆匆，他和斜挎着包的小牛哥一起走出礼赞，一走到深夜仍然车流络绎的街边，他就找小牛哥打听：

“利亚今天半途跑下台，熊姐怎么没骂他啊，我之前都被骂惨了……”

小牛也点了点头：“我们几个刚刚也这么说的，不过转念一想，那底下坐的可能是大老板，熊姐可不会这么没有眼力见。”

“那利亚好好的跑去找老板搭什么话啊。”

“他？谁知道，他问老皮今天几号，然后看见大老板往地上倒酒就跑下去了，诶对了，是不是你们俩到今天工资都没发啊，他不会是找大老板催工资的吧，年轻人勇闯职场……”

希顿本来跟着小牛哥往空中轻轨站的方向走，听到这话后顿住了脚步。

“啊小牛哥，我走反了，我应该坐对面那个站，拜拜小牛哥！”

说完，希顿就拔腿往反方向跑。

他是个军人，他不懂什么线索，但是引力洞生死边缘见惯的探空组上校对于一切危险的敏锐度都要远超任何警官士兵。

不懂的线索就问。

深夜零点，怀江当然已经睡了，但是紧急通讯响起的那一刻，他立马就坐了起来。

逞强的怀音不会轻易打这通电话，他急着做出点成绩给父亲看来证明自己是个优秀的警官。对于他这些别扭的小心思，怀江当然门儿清，所以他才会强行让希顿存下自己作为紧急联系人。

所以这通电话……

“希顿你别废话，直接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