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抓上校的……除了军区总司令和法务总司长,就只有央区警署的总署了,其余级别最多也只能传唤人家抽空过来一趟配合一下调查。
总不能是他爹干的吧?!
“今早被带走具体是怎么个带走法……”
“应该是CBI开门!然后擒拿、押送、审讯吧,我弟说他是直接从家被莫名其妙押走的。”
那就还真有可能是他爹干的。
怀音捏了捏眉心,挠了挠耳根睡乱的短毛,黑色、尖锐的指甲在挠过耳朵时发出解压的抓挠声。
“……行吧,我去警署看看。”
“你别耽误时间了!你直接打电话给你老子不就行了。”
第一,怀音就睡在央区警署呢,看守区就在后面几栋楼,步行五分钟。
第二,可能真就是他老子抓的人。
啧,真不想掺和他老子的事,可是抓的偏偏是朋友的弟弟。
“哎呀你别管了,你弟叫什么,我去问问。”
“希顿·利亚,金发美男。”
谁问你了。
……
“请您诚实回答我。”
希顿在杜宾警官毫不避讳的视线中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睡衣大开的前襟,总署高官大驾光临,过于严肃的语气让希顿除了疑惑,更多的是无奈。
“我很诚实,总署先生,我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隐瞒。”
“可您刚刚的回答,没有人能够替您证明真伪,鉴于您来自军区,或许您的心理素质比我想象得要好。”
希顿几乎要叹气:“有没有可能不是心理素质好,是因为说的实话所以理直气壮,昨晚我只是带着我儿子去跨自然年,我没有去跟谁见面、跟谁接头,您说的一切我都毫不知情。”
怀江黑色的浓眉紧皱着,死死盯着希顿,不发一言,在这样如有实质的威压之下,希顿轻松地耸了耸肩。
怀江几乎要佩服他了。
如果没有疑窦,总署怀江当然不会如此贸然。
今早,惊慌的尖叫声划破旧岁,在新的自然年开始的第一天给警署送来了央区新年第一例凶杀案。中央大街上新开的一家酒吧里,一名兔属女性亚人的尸体被酒吧清洁工发现。彻夜的狂欢之后,满地的狼藉让可怜的袋熊属亚人先生唉声叹气,他先从厕所开始打扫,从O性别厕所的杂物间里的礼貌请走了衣衫不整、睡连在一起的两位客人,然后准备去男性厕所打扫,却发现厕所门推不开。
门没有被反锁,像是有什么东西挡住了门似的,可怜的袋熊以为是醉倒的客人靠着厕所门睡着了,结果却在勉力推开一个缝之后,透过门缝看到了满地的血迹和细碎肉块。
怀江指着虚空中漂浮的显示屏,再次厉声问道:
“希顿上校,陌生人?一面之缘?”
希顿无奈地点头,再次说了一遍:“我以为她是来搭讪我的陌生人,我拒绝了她之后,她说她是酒吧的工作人员,昨晚有跨年活动想邀请我,我尴尬地离开了,真的是这样,而且你们是根据中央大街上的录音摄像头反溯她的踪迹才查到我的吧,那您应该知道,我没有撒谎。”
“你没有撒谎,但是不代表你告诉我的是真相,你说的部分的确是真话,那你没说的部分呢?”
“……您指什么?”
怀江清了清嗓子,站起了身,而后蹲了下来,在希顿惊讶的眼神中手掌着地,屈指成爪,化为犬形态,双目炯炯,深黑色的警服和闪闪发光的沉重勋章随着杜宾总署极富压迫感的脚步逼近了坐在审讯椅上穿着睡衣的希顿·利亚。
怀江死死盯着希顿:“我是指,你们的这段对话是不是有什么暗语,而您儿子,萨沙·利亚向死者伸出的手里,是不是抓着些什么呢?”
……冤死了。
希顿都快被荒谬笑了,他看着显示屏上案发现场的尸体,昨晚鲜活的兔属亚人小姐现在变成了冰冷的尸体,她的腹腔处像吞食了一颗炸弹一样炸开,满地鲜血和碎肉狼藉,饶是经常在军区带队出任务,这样凄惨的死状也让希顿看得头皮发麻。
可和自己毫无关联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扯上了自己儿子。
冷笑一声后,希顿也沉了脸色:“跟我儿子毫无关系,他刚满一岁,只是对兔耳朵好奇,摄像头没有拍到我逮回他的手吗?他还对您这样的杜宾犬属亚人好奇,昨晚他还去抱了一只杜宾警官,这些都只是一个一岁小朋友好奇心的正常表现,所以请允许我再重复一遍——”
希顿的胸廓在小狗睡衣下狠狠起伏,声音浸了冰碴一般无畏地对总署振声说道:“这件事跟我儿子,毫无关系!”
听完这话,怀江的前爪猛地收紧,尖利的爪尖在地板上刮擦着,总署借佯怒向犯人施压,可下一秒,他的耳朵却动了动,犬耳机敏地竖起,将耳朵对着门外的方向。
希顿有些疑惑。
大约过了十秒后,审讯室的门被大力推开——
一位同样竖着犬耳、相貌周正俊美的黑发男子拧着长眉,一身标志的警备制服和警帽上闪着金光的警徽说明了他的身份。
他愤怒地对犬形态的总署大声喊道:
“爸你太过分了!我没有跟他未婚先孕!你赶紧放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