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主子来了。”
青玉不给对方半点反悔的机会,匆匆道完谢跑回马车边开门进去,满脸喜气洋洋道。
“主子,您快下来,那钱大哥让咱们进去见见赵爷。”
“当真。”
叶槿安一时喜出望外,青玉肯定地点点头。
“那姓许的回乡探亲去了,没人为难,钱大哥让我们进去瞧瞧。”
叶槿安起身刹那,忽然想到那人威严清贵的样子。
男人不会想让自己看到如今狼狈的样子。
他紧紧握拳,短短的指甲掐进肉里,半晌轻轻摇头。
“罢了,你帮我谢谢钱强的好意,我还是不见吧。”
青玉嘴唇嗫嚅几下,触到主子苍白的脸,忙把将要出口的疑问压下,笑道。
“主子说的对,等您大比完,再光明正大的来迎赵爷出来,小的倒要看看,那姓许的狗官可还敢说什么。”
“青玉去跟钱强说吧。”
叶槿安冲他笑笑,青玉迈着步子跑过去,再次冲钱强拱手道谢回来。
最后看一眼紧闭的天牢门,道了声。
“回去吧,明日还要早起。”
会试有三场,一场要考三天,中间有三日休息。
算是照顾如叶槿安这样体质薄弱的人,若是要在里面煎熬九日,怕晚搭上这条命也完不成考试。
伍嬷嬷已经留在金陵养老,如今熬药的担子就落到青玉身上。
时辰太早,叶槿安没什么胃口,也勉强自己吃了一个鸡蛋和几个小包子。
担心上厕所的问题,没敢用粥。
临出门前青玉拿出满满一碗补汤递给他。
叶槿安苦笑着喝下去,早知这样还不如喝碗燕窝粥。
忠毅侯夫人早打点好了考篮。
天还未亮,外面一架架马车就将贡院前面的路堵死。
忠毅侯亲自提着篮子带着他一层层往里面挤。
要进去还得搜身,忠毅侯原本想打点打点,让当差的意思一下便罢了。
叶槿安摇摇头,他们不能在这件事上让人抓住把柄。
终于搜完身,将衣服穿好,差役发了牌子。
顺着指引来到号里,这个长宽都只有一米多一点的小房间,就是他接下来三天要待的地方。
好在离臭号远,位置不错。
叶槿安将刚才翻的乱糟糟的考篮整理好,拿出笔墨纸砚,去外面舀了一瓮水过来,先将位置擦了一遍。
才去换了盆干净的水过来坐好。
很快左右两边换号里都坐了人。
监考走过来高声宣布考场纪律,等考官一走。
不久一声锣响,开考了。
考官再次走出来,身后的差役端着托盘跟在后面。
一卷卷试题发下来。
叶槿安接过试题,并不急着展开。
而是先将水瓮放到一边,防止打翻污了试题被除名。
做完这些才展开纸看试题。
“中立而不倚强哉矫”
短短几个字,却道出何谓君子。
他一边研墨一边思考着,待磨完墨,心中已经有了思路。
“君子志道……”
等写放下笔,天近黄昏。
叶槿安才觉肚中饥饿,将稿纸收起来移到一旁边。
从拿出小炉添了些炭,添了些水慢慢煮着。
等水沸放到半温,合着半干的饼子,对付完一顿。
周围换考号已经点起烛火。
他没有点灯,摊开被子裹在身上,背靠墙坐着胡乱睡了。
转天醒来手脚发麻,站着在小小的考号里活动半晌,才拿起试题写第二篇。
到第三日上午,写完三篇策论。
将其誊完,不久锣声响起,第一场考完了,
士子们挤挤挨挨的贡院出来,都是神情萎靡的模样。
叶槿安只记得被他大哥架上马车,回家洗了个澡,喝了青玉递来的一碗汤。
随后饭也顾不上吃,就沉如香甜。
三天后又是第二场、第三场也不外如事。
整个考试下来不提叶槿安,就连忠毅侯夫妇都跟着瘦了好几斤。
考完忠毅侯府上上下下都放心大睡了一天。
“这可比打仗还累,总算是考完了。”
忠毅侯长舒一口气感叹道。
考试本已经十分提心,谁知后面还有漫长的等待放榜时间。
等叶槿安睡醒,忠毅侯忙让他把文章写下来,他要找大儒去看看。
悬着心的等待,他可受不了。
那大儒将文章从头到尾读了几遍,赞响地点点头。
“不说板上钉钉,也该是十拿九稳。”
忠毅侯当即放下心来。
如果干等几日,那一分不确定又涌了上来。
侯府上下等焦着心数着日子,叶槿安每日照常破题练习,似乎半点不受影响。
他在准备殿试,毕竟父亲的要求是进士,若不小心得了同进士,那努力都白费了。
放榜前一日,青玉轻手轻脚地走进来。
“主子,潮州府送来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