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之后,那个黑影,和江黎怎么样了?”
沈泠摇摇头,表情格外痛苦,“不知道……”
“那个黑影,有什么特征吗?”
沈泠极为费力地想了想,终于还是摇了摇头。
“你看到黑影后有做什么?过去找她?还是直接回去了?”
“我本来,本来想去找她……”
“然后呢?出什么事了吗?”
“我……”
见她不知怎么说,高警官耐心道:“你头上的伤,怎么弄的?”
“……这个跟她没关系,是我不小心……”
小个警察敲门进来,神色紧张,示意他出来一趟。
高警官出去后,小个警察坐到沈泠对面,拿着个本子,一脸严肃地问道:“昨天傍晚,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任何事情。”
沈泠咽了咽口水,接着说:“昨天,在那个路口,我本来打算,追上江黎,去看看她怎么回事,没注意,没注意路上的车,在路口被撞晕了。”
“撞车了?”小个警察手里的笔停了下来,眼珠子转了一圈,极为不满地问道:“撞车之后呢?”
“之,之后的事,不记得了,醒来后已经不在那里的了,头上的伤也是……”她的声音愈来愈小,试探性地看了一眼对面的警察。
他极不耐烦地说:“跟嫌疑人有关的,还有什么?现在可不是听你扯七扯八的时候!”
“没,没了……”
“嘁。”小个警察收了本子走了出去。
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沈泠隐约听到门外的声音。
“……”
“……自首了?什么时候?”
“……”
高警管匆匆回来叮嘱了几句,和小个警察一前一后离开了学校。
两位警官离开后,副校长又问了一遍几近相同的问题,沈泠一一作答,她还是没能得知江黎出了什么事,结果是又一个人孤零零地坐着。
许多没见过面的老师在眼前来来去去,终于在上午最后一堂课前,沈泠被允许回班,低着头弯着腰,走路也静悄悄的,楼道拐角迈开的步子在听到“江黎”名字后紧急缩了回来。
“哎你们听说了没!昨晚上隔壁隔壁班的一个女生,好学生,好像是叫江黎吧,让人给□□了!”沈泠心里咯噔一下,那两个字在她脑中不断放大不断放大,快要把脑壳撑破,完全超出了她可接受的意识范围,拳头一下子不自觉地攥紧了。
“我也听说了!她爸妈昨晚上就报警了,警察找了一晚上,还是今儿凌晨有扫地的发现的!”
“听说啊,身上全是血,衣服呀全都没了!”
沈泠感觉双腿一下子失了气力,软绵绵的撑不住她这个庞然大物,贴着墙连呼吸都不敢发出声音。她缓了好久,才丢了魂似的机械地回到班里,像往常一样绕到教室后门进班,她的座位就在倒数第三排靠过道的位置。
可是一进门就被几个男生拦住。
“哎哎哎听说昨天你是跟江黎留得最晚,你怎么好好的?”
“就是啊你怎么好好的?”
“哎是不是她就老干这事啊?”
“对啊对啊有道理。”
“多少次了都习惯了吧?还带坏我们好学生江黎?”
“说到底那个坏人就是你招来的吧?”
“本来找你的吧?”
“……”
讥笑声格外刺耳,沈泠止不住犯恶心,她很想给他们一拳,打在他们的脸上,再用宽胶带封上他们的嘴,让他们什么都做不了。可实际上什么都做不到的人是她,正如此时双手握拳,眼眶泛红,可还是穿过他们一声不响地挪到座位上,像是僵硬的木偶,没有喜怒。
与此同时,教室门外几个女生路过。
“哎沈榕那不就是跟你一个姓的那个谁嘛!”沈榕冷哼一声拉着一起的女生快速走了。
沈榕怎么会在这儿,看她的嘴型说了什么?缩头乌龟?这些人又为什么这样对她?她不明白的事好多好多,眼前的桌椅不知被谁泼了黑墨,书本破损的纸页划着骂人的话。抬起头赵亭亭正瞪着自己,眼神里充满了嫌弃和鄙夷。
一切都糟糕透了。
被毁掉的,不止是好学生江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