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小公主的宴会上,我与皇上谈及你的技艺,皇上对你颇为赏识,当即应允了此事。所以,你大可放宽心。”
蓝苏听闻,微微一怔:“将军,如此厚待无为,实乃大恩。可我在宫中毫无功绩,如今一来便身居高位,定会招致他人的不满,届时恐怕难以服众。这不仅会让我处境艰难,更可能会给将军您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公孙信一闻言,走到桌旁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片刻后,他放下茶杯:“这掌衣之位,论起品阶,不过八品而已。以你的手艺,胜任此职绰绰有余。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众人便会对你的能力心服口服。”
蓝苏微微低下头,沉默不语。
“若日后有人对你有所不满,或是故意为难你,你便直言自己出身公孙府。在这朝堂之上,我虽不敢说权势滔天,但为你撑腰还是做得到的。”
蓝苏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感动的泪花,轻轻地叹息一声:“将军如此为无为考虑周全,事事忧心,是怕我在那内苑孤立无援,受人欺负吗?”
公孙信一垂下眼眸,睫毛在眼睑投下阴影,他轻声“嗯” 了一声,声音虽轻,却含深情 。
这一声,如春风,抚慰着蓝苏那慌乱的心。
蓝苏笑意,轻声说:“怎么会呢,将军可是倾囊相授,教了无为一身本事。这世间,又有谁敢轻易欺负我?莫不是……将军对自己的教导成果没有信心?”
说罢,她歪着头,目光盈盈地看向公孙信一。
紧接着,蓝苏敛了笑意:“只是无为对宫中那些繁杂事务实在是知之甚少,即便到了尚衣司,也不知该从何处着手。”
公孙信一听闻,不禁冷哼,反问道:“难道你真想从最底层的宫女做起?”
蓝苏不假思索回答:“从宫女做起,一步一个脚印,也并非不可啊。”
公孙信一回:“不配!”
二字,斩钉截铁。
【难道在将军眼中,我连做宫女都不配?】
公孙信一伸手,牵起蓝苏的手。
他的手掌宽厚温暖,她的手心冰凉彻骨。
公孙信一紧紧包裹着蓝苏,暖着她说。
“何必再去吃一遍那样的苦呢?想当初在淮天国,你仅凭一己之力,就让绣坊阁声名远扬,更是带动了整个淮天国的商业贸易。那时,举国上下,无人不知绣坊阁有一位绣娘,名叫蓝苏。”
公孙信一肯定:“能有如此非凡之举,绝不仅仅是因为你有高超的手艺。你必定精通商事之道,深谙人情世故,还培养出了诸多人才。就凭这番功绩,授予你区区八品官职,都着实委屈了你。”
“皇上之所以同意让你担任此职,自然有他的考量。因为你的身份特殊,所以暂且将你安置在尚衣司。无为,你难道不想为自己报仇吗?蓝银已经把绣坊阁搬到花荣,如今她过得逍遥自在,比你好太多。”
“倘若日后你在宫中与她狭路相逢,难道你还想如奴婢一般,向她下跪行礼不成?”
蓝苏听到此处,双手捏紧:“将军说得极是。”
公孙信一:“想要让尚衣司的那些宫女和女官们对你心服口服,并非只有你所想的那条路。”
“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定能找到让她们折服的方法,然后一步一步,登上更高位,夺回原本就属于你的一切。”
蓝苏眼眶泛红,泪水打转,声音哽咽:“谢谢你,将军。”
公孙信一满脸心疼,抬起手,用拇指轻轻擦拭掉她眼角即将滑落的泪珠。
这可是他倾慕已久的姑娘啊。
“该感谢的是你自己。”
“若你没有真才实学,即便我有心,也帮不了你。”
话锋一转,公孙信一嘴角上扬,调侃:“若你真想感谢我,倒也不是不行,要不……以身相许?”
“不过,比起那些,我更希望看到站在我右肩的蓝苏,耀眼夺目。”
蓝苏破涕为笑,如春日繁花。
“好~只是,无为往后恐怕很少有机会能见到将军了。”
与此同时,蓝苏在心底默默念着:【将军,无为欠您的恩情,不知何时才能还清。】
公孙信一将蓝苏揽入怀中,双臂紧紧拥抱着她:“又不是以后不能私下见面了。”
“只要你想见我,总有办法。”
“要是真想我,你就寻个月圆之夜,对着庭院的月亮大喊三声‘公孙信一’,本将军就立刻出现在你面前。”
蓝苏抬头望向公孙信一那深邃的眼,问:“那你明天要送我吗?”
公孙信一撩抚蓝苏额前的几缕碎发:“不了,所以现在多抱一会,明天就抱不了。”
“你想呀,如今宫里都传本将军重伤,正卧床不起呢,我要是明日跑去送你,别人还以为我病好了会‘诈尸狂奔’”
“哈哈...好吧...”蓝苏有些失落:“哼,那你便在家好好‘养伤’~”
“等无为混出名堂,说不定将军还得提着大礼来,求赏几针呢~”
公孙信一:“该的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