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医踏着椅子,把柜顶上几摞落满灰尘的本子取下来,逐册逐页查找。边找边不断自言自语重复着说:“右下颌第四枚……第五枚……牙套……”查找了一阵,忽然他指着一页病志说:“有了,在这!镶牙的是王家村的谢玉芝,是前年8月24日镶上的,这里有记载,牙套和假牙与你们说的部位完全一样!”
“好呀,太好啦!”安娅霏拍着手跳起来,陆千骏也现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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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千骏回局的第二天,正好局里在召开案情分析会——据分析,谢玉芝被害并分尸一案,与老高头/张耗子案件有了联系,联系物就是那个在小凌河岸边发现的装尸块的黄色硬纸箱。相同的纸箱在张耗子的小仓房里也发现了一个,只不过陈旧些。
还有,据牛玉琴回忆,谢玉芝在她家借宿时,好像向她提过老高头这样一个人。
单凭一个相同的纸箱,当然不能说张耗子与碎尸案有关。从现在了解到的情况看张耗子与谢玉芝还没有接触关系;特别是法医鉴定谢玉芝被害大约在5月6日,距发现尸块3天前。有证据证明那天张耗子是在外地的老舅的家里因赌博被当地公安派出所传讯。
不过,既然张耗子交代他小仓房里来历不明的东西都是老高头的,谢玉芝又向牛玉琴提过老高头,那么,是否老高头与谢玉芝的被害有着某种联系呢?加之老高头之死已被认定为非正常死亡,成为一起杀人案,刑警大队决定已立案,筹建专案组。
“你回来啦。辛苦啦。走,叫上陈副队一起去办公室坐坐。”
老陈很快应邀来到办公室,见到陆千骏先寒暄几句,掏出香烟往桌上一放,三人聊起了案子。
老陈问:“你那天在电话说小凌河碎尸案被害人的身源查到了,有什么进展吗?”
“有。”陆千骏答道,“被害人生前借宿过的一个姓牛的女士提供的线索,目前排出的重点嫌疑人有4个,……他们有的和被害人发生过X关系,有的有经济往来,还得一个一个地查。不过我认为J情杀人的面最大,因为被害人生活作风不检点。”
郑劲松沉思一会儿说:“老高头的死特怪。法医认定是电击他杀,不是自杀,可是他在遭受电击后却对加害人没有什么反抗和报复行为,也没报案,反倒像平常那样去公园买鱼食,真他妈的邪门了!我吃这碗饭十几了还从没遇见过这么怪的案子。究竟是谁要杀他?为什么杀他?又怎么用电击的方法杀的他?这些都是谜。咱们干刑警的,命中注定就是一辈子去破解这些带神秘色彩和血腥味的谜。”
老陈则用手指弹掉烟灰,接着说他的个人看法:“张耗子小仓房里的纸呀笔呀那些东西,肯定都是赃物,老高头是个重大盗窃嫌疑。我觉得如果从这条线入手,或许能对查清他的被害有所突破。……我们重点查了全市四十八家储运、经销那些文化用品的仓库和商店,其中有九个单位发生过重大盗窃案件的记录,破案的三个,一个内盗,两个外盗;没破案的六个。但丢过那种黄色硬纸箱的只有一家,就是红星街的小东仓库。”
“红星街……小东仓库。”陆千骏蹙眉重复一句,郑劲松说:“小凌河现场遗物中也有个黄色硬纸箱子,是装尸体用的。在张耗子的仓库里也发现了一样的硬纸箱子,你们说,真是巧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