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间你有什么预感没有?”
温娜娜露出心虚的神情:“我作过一个恶梦,梦见他在外面撞车死了?”
“凶多吉少,你们恐怕难以……”他又仔细看她的手纹故作认真地问:“原谅我直言不讳地问你,你是不是有外遇?”
温娜娜嗔怪地:“华港同志说到那里去了?我……你不能算点别的什么吗?比如说往后我会不会安然度日……”
华港看了看店外往来的人们,作出谨慎的样子:“这里往来的人太说出来恐怕对你不利。”温娜娜领着华港上楼房,径自进了她的宿室。
“那就去楼房谈吧。”
温娜娜请华港坐定。她那双大眼睛往华港身上扑闪了一下。而华港故作漫不经心地瞟视着卧室家俱什么的。
温娜娜和华港並排坐在长沙发上。她照样伸出她的右手。华港又看了看她的手纹。
“知杰兄是有祸的,但是他的祸也是你的祸,俗话说躲脱不是祸是祸躲不脱。”他一边故弄玄虚地说着,一边察颜观色,“不过我看手相虽然人都说我有两下子,可我自己认为……”
温娜娜的手一下子软了,仿佛瘫痪似地就要倒华港身上了。华港察觉她並非她的轻浮多情,而是由于她过份紧张所致。
华港用慰藉的口气:“娜娜同志,我的手相不一定看得那么准,你不要太紧张。话说回来,万一知杰兄有个三长两短,大祸过后,凭着你年轻而又楚楚动人的姿色,难道还怕……”
温娜娜缄口不语,眼眶里滚动着两颗泪珠,神色忧郁。她的手情不自地搭在了华港的肩头上了。华港感觉到她的手冰凉,肌肉神经质似地抽搐着。
“如果你认为我看的相灵的话,你应把话都说出来,说出来就好了,也许我能替你找到解脱的办法。”
温娜娜的心一阵颤抖,仿佛突然常识到了什么,猛地将手从华港身上抽走,站到宿室正中间,仰头凝望墙壁,灵魂深处仿佛在发生激烈的搏斗。
“说出来就好了?!”她象是在问华港又象是在问自己,她深有感触的样子,“难呐,人皮难披呐!”
华港站起来踱步。“你是在说他?”
“丈夫?哼,我已经没有……”她没再往下说了,眼眶里的泪光在闪动。“我刚才说了如果你认为他已不配作你的丈夫,就莫说你的能干,单凭你楚楚动人的姿色也完成可以找一个比他强的男人。”他向她投以诚挚的目光,但目光里却含有一丝不可明状的难堪。
她陷于了沉默。
她踱步到宿室里那敞开窗帘的窗户下撩了撩长发,向窗外望去——
天边,太阳西下,渐渐发灰。
小巷,往来人行,渐渐稀少。
对面家店里传来湖南花鼓戏调声:“我这里将海哥好有一比呀。胡大姐你把我比做什么人啰吧......”
她无心看景,也无心听音乐,嚓的一下将窗帘拉了下来。顿时,屋子里光线昏暗显得陷入一团近乎黑暗的混沌。
啪的一下,华港拉开电开关。于是,明亮的电灯光又把黑暗驱走了。
蓦然,温娜娜不由自主地将身子偎在华港的怀里,几乎是哀求的口吻:“华港,我求求你,你带我走吧!我不再办娜娜米粉店了,我要离开这间房子,离开这个店子,离开这个城市,我看不惯这里的一切,我要象鸟一样远走高飞,飞到没有一个人知道的地方去!我知道你作生意有钱,我也有……一笔钱,我是农村长大的什么苦头都能吃,我会做事决不连累你!我今生今世还没坐过飞机,没坐过火车,到处都没有熟人,我求求你带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