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多雨,刚还万里无云,此时天空却布满了黑云。
湿润的空气黏的人不太舒服,泥土发出大地的气息,凉风一吹,叶子蹭来蹭去,发出可怖的簌簌声。
就在此时,陆星璇捕捉到一丝微不可闻地声音,神经立马警觉起来。
风声渐渐变大,引得雷声也来加入这场闹剧。
陆星璇屏住呼吸,想要在这万物之中寻出人的气息。
有了!她按下激动的心,就地找了根称手的木棍,放轻脚步,朝那处走去。
呼救声越发大,随之而来的还有撕破衣服的声音。
最外层的玉米并没有任何改变,陆星璇找了空隙钻进去,一眼就能看出粗鲁的痕迹。
一股怒火猛地窜上心头,她不再顾其他,直接闯入那犯罪现场。
映入眼帘的是一男子骑在女娘身上,手上还正扒拉她的衣服,许是注意力都在身下,并未注意到陆星璇。
她如何能忍得住,高高举起手中的木棍,直接打在了那人脖子之下,一下就使他昏了过去。
陆星璇喘着粗气,余怒未消,又上前踹了他几脚,将他从女娘身上踹了下去。
那女娘还未反应过来,脸上还是一副惊恐模样,陆星璇连忙脱下外衫,闭上眼递给她,随后背过身来。
“我不会将此事告知他人,你先穿上我的外衫,眼下就要下雨,兴许邻里都进了屋,瞧不见你是甚么样。”
陆星璇柔声安慰到。
旋即获得的,是女娘的放声大哭。
吓得陆星璇连忙道:“你小声些,莫要将他人引来了。”又想到甚么,继续开口:“若你还是害怕,我可以走在你后面,送你到家。”
身后甚么话也没有,待哭泣声逐渐消失,传来窸窸窣窣,陆星璇这才吐了口气。
“多谢郎君。”女娘抽泣道:“郎君可唤我为碎玉奴。”
陆星璇点头示意,心里倒是琢磨起这三个字。
能取这个名字的要么就是烟花柳巷女子,要么就是大富人家。
虽说农家也有取名好听的,但毕竟是少数,多数都坚信贱名好养活的道理。
而大富人家的女娘出来踏青一般都会带着小厮女仆,除非是自己偷偷跑出来。
还未想完,浓郁的脂粉味倏然钻入鼻尖,陆星璇猛地睁开眼,那位女娘披着自己的外衫,站在离她不到一公分的距离。
看样子比她大不了几岁。
风猛烈地刮着,长袍底下的身材立马显现出来。
陆星璇视线转移至别处,眼下这位女娘才受到伤害,而性别又为“男”的她若是在去直视女娘,恐会造成二次伤害。
但身为女人的陆星璇又不由得感叹其身材真好,随后在心里唾骂刚刚那男的真不是人,年纪那么小都动手,早知道就带把剑,好庵了这人才是。
“我送你回去吧。”陆星璇眼睛被风刮的生疼,眨巴眼睛,干巴巴道。
碎玉奴道:“郎君送我到城门就好,进了城就要安全不少。”
陆星璇应下,又想到甚么,道:“你不必担心失去了清白,我不会说出去的,而那人也定不敢区报官,你好好活着,就把今日当一场噩梦吧。”
“郎君可知,此人是转运使之子。”碎玉奴扯出一抹笑,苍白的脸上露出绝望来,鼻尖通红,泪珠还挂在眼角将要落下。
这幅样子就如同她名字一般,碎掉的玉石,惹人怜爱。
陆星璇只是一愣,想到这儿转运使在她中了案首那日,给了她一封信函,说是想找她商讨些事情。
不过陆星璇有事就推辞了。
今日想来,那日的决定是对的,孩子如此,那大人必然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眼下他欺男霸女这一事被她撞见,又坏了此事,就算那畜牲不知她是谁,也记得碎玉奴的模样。
那碎玉奴就算回去,也很难活下来了。
“也许这就是我的命吧。”那颗眼角的泪珠滑落,碎玉奴又开始抽泣起来。
只是这次时间很短,仿佛下了甚么坚定的决心一般,她道:“既然都是一死,不若把他拉下一起死!”
那眼神宛如毒蛇。
陆星璇没想到她想的那么多,莫名对她多了几分钦佩,琢磨片刻,开口道:“放心,该死的应该是他,而非你。”
“郎君不必为我担心,既逃脱他的魔爪,我自然不会犯蠢被他抓到,办法,我有的是。”碎玉奴勾起嘴角。
闪电划破沉沉天空,陆星璇在她苍白的脸上看到了转瞬即逝的杀意,冷意渗过皮肤,进入骨子里,她克制住发抖的欲望。
陆星璇忍不住劝道:“莫要为他人搭上自己的前程。”
对方前脚刚说好,后脚第二日这葭州府就出了数十年来的大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