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月双手紧紧地抓着落羽的腰带,五脏六腑被颠的仿佛要移了位一般。
哭泣的孩童、散落的衣物、四处奔走的人们……
趁乱四处抢夺财物的盗贼已经嚣张到直接提刀上街。
“落羽,为什么,会这样?”城还没破不是吗?敌人的刀还未挥下,城中却已经是满目疮痍。
……
落羽未做声,只提脚踹开一个想要拉扯霁月的醉汉。
那醉汉狠狠撞到墙角,头一歪,倚着墙就昏睡了过去。
醉汉的身侧,是一个已经昏迷的青年男子,胸口的衣物被鲜血染得通红一片。
“不要……不要……”
依稀听到街旁的屋内传来隐约的呼救声,落羽的步伐逐渐慢了下来。
霁月拍了拍落羽的肩膀,“去救她。”
“可是……”落羽提着剑的手指因为用力泛着白。
“我不想以后的几十年都被困在这样的噩梦里,快去。”
霁月朝那昏迷的青年男子走去,拿出荷包内的金疮药洒在那人胸口的伤口处。
男人抬起手,指着一侧的屋内,几乎是用气音说道,“救……我……娘子。”
“你娘子不会有事的,放心。”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隆隆的马蹄声,霁月眉头狠狠一跳。
霁月半跪在地上,身形僵硬,马蹄声几乎已经来到她的身后。
她紧紧捏着掌心的药瓶,眼前是昏迷的男子,屋内那女子的呼救声也停了下来。
她垂下头,看到停在她身后的马蹄,那马蹄不耐地四处踢踏,从马鼻孔中喷出的阵阵气息擦过霁月的身侧。
霁月只觉得后背冷汗津津,耳边只听得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该死的,他们停下来做什么?她干什么了?
她现在要是跑,跑得掉吗?直接跪下投降会不会好一点?
霁月深吸一口气,正要将另一条腿也跪到地上时,腰上忽的被什么缠住,随后整个人腾空而起。
妈呀,她看到马在天上飞~
不是,是她在飞。
随后,腰腹抵在马背上,后背上被一只大掌牢牢按住。
“你放开我,我只是个大夫,你抓我做什么?”霁月双腿不停甩动起来。
“小大夫,要是还想要命,最好别乱动。”背上抵着的手掌顺着腰背一路滑下去,停在腰窝处。
霁月只觉得腰腹上的鞭子又缠得紧了几分。
“继续搜查,守好城门,可疑人员,关押审问。”马上的男人高声喊道,随后,狠狠夹了一下马腹。
马背的颠簸让霁月的侧脸不停地擦过那人小腿上冰冷的铠甲,磨得她的侧脸一阵阵生疼。
那人一手控着马绳,一手紧紧地按着她的腰腹,将她牢牢固定在马背上。
不知怎的,霁月突然冷静了下来,原本躁动不安的双腿也停止了挣扎,隐约间总觉得这人的恶意并不大。
“呦,不怕了?”那男人的话语中带着一丝隐藏的笑意。
“你……要……杀……我……刚……就……可以……”霁月的话被马屁颠的断断续续。
马匹逐渐停了下来,身后的男人翻身下马,双手掐住霁月的腰将人从马背上提了下来。
还未站稳,双眼便被一只大掌牢牢盖住,低沉的声音几乎是贴在她的耳边,“别看。”
双手被剪到身后,被牢牢捆住,霁月手腕动了下,不知是用什么捆的,捆的很紧,却又未感到有一丝疼痛。
眼睛上的手掌移开,还未看清周遭,一块黑布覆下来,遮住了她的双眼。
原本缠在她腰腹的鞭子松开,一阵冰凉的感觉擦过她的衣衫,是匕首。
那寒意顺着腰背往上,冰凉的匕首抵在她的脖颈处,霁月浑身一僵。
霁月没看到的是,那匕首是以刀背抵在她的脖颈处,甚至怕刀背会伤到她一般,那刀背都只是轻轻地抵住她的皮肤。
男人的指腹轻轻抚过她的侧脸,指尖反复摩挲着,那处在马上被反复摩擦,此刻,泛着一丝红肿。
“小大夫,你,不说点什么求求本王吗?”男人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耳畔。
几乎是瞬间,霁月就认出了那熟悉的气息,原本紧张的情绪彻底松懈下来。
既然要玩这样的戏码,那她就不客气了。
“宁死不屈,要么你就杀了我!”霁月说着,将脖子往前一送。
身后的男子瞬间神色一慌,拿着匕首的手猛的往前一退,离那修长的脖颈又远了几分。
男人凌厉的眉目狠狠皱起来,“你不要命了!”
虽然刀背伤不了她,她的冲动仍让他心头一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