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永远也还不上了吧,一个皇子,想来也不在乎这区区100两。
“霁月,你再仔细想想,咱们先成婚,过几年便跟爹说合不来,和离了就是,到时候你采你的药,看你的诊,我经营我的医馆,两不耽误,你看如何?”
“姜老要是知道了,会打断我们的腿。”
“爹的身体,你也知道,一日不如一日,心脏急症,也许,哪天,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姜白芷声音低下去,“我不想让他有遗憾。”
“哎,你让我想想。”霁月也知道姜老心脏状况不太好,若是在现在,还能靠手术搏一搏,在古代,只能靠一副副的汤药吊着。
“那你仔细想,大不了以后你采的草药,我按四六跟你分成。”
“三七,要不然你要么还是继续相亲去吧。”
“你答应了?”
“嗯。”
姜白芷离开后,霁月回房躺在床上,莹白的月光从窗口洒下来,照的房内一片明亮。
伸手抚上自己心口,姜白芷问她有无心上人的时候,她的心鼓噪地那样厉害。
阿鲲……
罢了,不想了,注定是没有结局的事情,想它做什么?皇权,还是离远一点吧,她一个现代人,接受这种古代生活已经够艰难的了,就不要再给自己上难度了。
她的脑子应付不了这么复杂的事情,就是她要跟姜白芷成亲的事情,要告诉天昂哥吗?
对她来说,不过是一个不痛不痒的仪式,又不上户口,又不登记,她一个现代人,只要她没有道德,谁也别想拿道德约束她。
可是,那个老学究李天昂可能不会这么认为,想到天昂哥可能会有的反应,霁月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不了不了,要科考的人,还是不打搅他了,成婚事小,科考事大,孰轻孰重,她还是分的轻的。
一场仪式罢了,等事后再跟天昂哥解释下就好了。
姜老知道二人要成亲的事,高兴的精神了好几天,那精神头惹的姜白芷跟霁月嘀咕了好几遍,“我爹是不是装病,就是想逼我成亲?你确定你没把错脉吗?”
因为顾忌到姜父的身体,白芷将婚期定在了半个月后,姜老虽嘴上埋怨白芷不懂事,草率,转身就安排人忙碌开了。
看着乐呵呵站在院中指挥众人布置新房的姜老,霁月狠狠拍了下白芷的头。
——
暴雨中,几匹烈马在道上不停狂奔,蹄下飞溅的水花四散开来,与噼里啪啦落下的雨滴一起落入泥泞土坑中。
“主子,咱们已经连续赶了十天的路了,您受得了,马也受不了了。”落十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滴,扯着嗓子喊道。
可前方的南初并未减速,反而扬鞭往马屁股上狠狠抽了一下,“前方就是大昭京城,进城后你们二人随我去云来客栈。”
他必须快点,再快点,南辰的人马已经出发去沙城了,他必须用最快的速度找到霁月,当初离开,是不想她被牵扯进这纷争的皇权中,南辰却非要将她牵扯进来。
否则,他无法想象,南初会对她做什么。
李天昂看着站在客房门口,浑身湿透的南初,呆愣了下,随即面色一变,将人拉进房中。
“你疯了,你是沧澜……”天昂压低声音,“你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大昭?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你不要命了?”
“天昂,霁月在哪里?她没跟你在一起?”
“你是来找霁月的?”天昂取出一件衣物,“先把衣服换了。”
“天昂,我没有时间,南辰的人马也在找她。”南初一把抓住天昂伸过来的手,眉眼中满是焦急。
“她不在京城,你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天昂又将衣服往前递了递。
南初呆愣着接过衣服,转身进了屏风后面。
天昂撩开衣袍,在桌边坐了下来,拿起茶壶,徐徐倒了杯茶,茶刚倒满,南初便出来了,甚至衣襟都是错乱的。
天昂示意南初坐下,仿佛没看到南初的焦躁般,将热茶推了过去。
“她怎么没跟你在一起,拒我所知,你们是一起离开沙坨镇的。”南初急急道。
“你派人跟着我们?”天昂眉峰一挑。
“我没有,我回到沧澜后,南辰有意无意探问我在大昭的行迹,后来发现他查到沙城了,我就派人去查了一下你们的动静,得到的消息就是你们二人上京了,后来我怕被南辰的人盯上,就没再继续探查。”
“为什么要找她?甚至不惜入京?你应该知道,你的身份,在大昭的京城,若是被发现,你很有可能有来无回?”
“我知道,”他此刻甚至能感受到背上的鞭痕在隐隐作痛,“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霁月被南辰的人带走。”
“天昂,我可以下地狱,她不可以。”南初握紧手里的茶杯。
他去过南辰的私牢,那里的刑罚之酷烈,足以叫一个彪形大汉肝胆俱裂,没日没夜的折磨,没日没夜的鞭打,会摧毁任何一个人的神智。
霁月那样瘦弱的人,经不起那里的任何一样刑具。
“霁月不过是一个荒村中的孤女,你却是皇城中高高在上的二皇子,真的值得吗?”
“这话当日在沙坨镇你也问过我,我此刻在这里,还不足以证明我的心意吗?”南初将茶杯重重放下。
天昂将手中茶杯放下,“霁月在锦绣城一个叫仁和堂的药铺,你可以去那边找她。”
“好。”南初急急起身,身下凳子被推开,左右晃了两下。
“阿鲲,护好她。”
“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