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月,霁月,你要做什么!”
“给你处理伤口啊!你总不能让李叔李婶给你弄吧!”说完,手上更使劲了。
霁月在医院里下到8个月,上到80岁,啥人没见过,让脱就脱,哪有这么磨磨唧唧的,皱了皱眉,干脆在床边挨着天昂坐了下来。
“没事,就让我爹给我弄!”天昂死死拽着手里的裤子,急得整张脸通红,“霁月,你松手。”
“你才松手,李叔杀老虎行,你这伤口里可能还有扎进去的木丝,得一根根挑出来,李叔老眼昏花的,哪里看的见。”霁月双手使劲掰着天昂的手指,这些男人怎么都这么大劲!死沉死沉的!
可天昂死死抓着裤腰,死都不松,当霁月的面光个腚,他还不如死在牢里算了。
“你们在做什么?”
二人正在拉扯时,门口传来一个低沉又锐利的声音。
南初站在门口,看着二人几乎贴在一起的双腿,交缠在一起的手掌,刚刚还在她眼前的瘦弱纤细的手指紧紧地包着另一个男人的手掌。
碍眼!
“这样治伤,我倒是没见过!”
“霁月,他是谁?”天昂看着走进他房内的高大男子,上身只简单套了一件袄子,衣襟间还露出一段白色的纱布,下身不过一条破旧的长裤,眉眼间,却是一股上位者的气息。
“哦哦,他是我前几天在山上捡来的。”霁月不在乎的挥了挥手。
“捡来的?”南初本就不太好看的脸色一瞬间便的更阴沉了,伸手一把拉过在床边坐着的霁月。
“哎哎,你做什么!”霁月一条腿受着伤,差点没站稳,埋怨地看了南初一眼。
“我来给他处理,把木刺挑出来?然后呢?”南初在床边坐下。
“然后清洗伤口,干了以后,把药敷上就行了。”霁月看着眼前一脸正色的男人,恍惚间仿佛有种被指导老师抽到回答的错觉。
“你行不行啊?”
“霁月,没事,就让他帮忙。”天昂忙开口将霁月赶出门去,“你出去,别偷看。”
霁月往门边走去,关门时,朝门内看了一眼。
床边的两个男人,一个衣襟松松的敞着,低垂着双眼,在床沿静静地坐着,一个在床上躺着,侧着脸,若不是气氛莫名地有些紧张,她真是可以脑补出一片十万字的小说来。
“关门。”二人异口同声朝门口探着头的霁月喊道。
就是脾气太差!
霁月转身朝厨房里走去,“李婶,没事了,天昂哥都是皮外伤,养几日就好了。”
“哎,”坐在炉子后边,满脸忧愁的李婶听到,擦了擦眼泪,笑了出来,“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霁月,这次,真是要谢谢你和里面那位公子了。只是,我瞧着那公子不像是普通百姓,这500两的银子,前面说给就给你了,霁月,你知道他到底什么来头。”
霁月摇了摇头,“总之,应该不是坏人,我们加起来比他还穷,还怕人家害我吗?病人不分贵贱,是谁我都得治,那天要是不捡,他这会已经二次投胎了吧!”
老天啊,看在她行善积德的份上,钱她也还给他了,放过她吧!别在整幺蛾子了。
霁月在厨房门口的台阶上坐下,心里盘算着,后面该怎么还上这100两银子。
想想这得而复失的500两,忍不住沉沉的叹了口气。
南初出来时,正看到女孩撑着脸,满脸愁眉苦脸的样子。
她又在愁什么?
“哎,公子,你出来了,那天昂~”身后传来李婶的声音,霁月才注意到南初已经出来了,起身朝他走去。
“你出来啦,天昂的伤口都处理好了?”刚还愁眉苦脸的样子,此刻又瞬间烟消云散,弯弯的眉眼间尽是笑意。
“嗯!”想到刚才处理伤口的画面,南初有些尴尬地伸手触了触鼻尖,仿佛又想起来刚这手……又慌忙放下,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
这么仔细地盯着另一个人的屁股,还是个男人,他还真是头一遭。
“你先回去,待会我回去的时候把你的药给带回去。”
李婶的厨房,这几日,药味就没断过。
南初伸手拉住了要推门进去的人,“别,他……不太方便。”
刚才处理好伤口,怕被子压到伤口,只盖了个薄薄的衣服。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我是大夫,我不看看不放心。”
“时霁月!你到底知不知羞的!”眼前的男人满脸恼怒,眼里几乎要冒出火花来。
“你这人,一天天的,上次说男女授受不亲,今天说我不知羞。”霁月指了指自己,“我是大夫,大夫面前,没有性别,没有贫富,没有贵贱,所有病人,都一视同仁,你懂不懂。”
南初懒得跟她废话,拉着她往霁月家走去。
“霁月,你回去休息吧,待会让昂儿他爹给他上药就行了。待会我给你们送饭菜和药去。”
“哎,李婶,那我明天再来看天昂哥!”
“你慢点!”
男人宽厚的手掌死死的攥着她的手腕,转过拐角进了自己家门,啪地一声关上木门。
本就摇摇欲坠的大门仿佛承受不住重击,嘎吱嘎吱响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