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大家上班的上班,买菜的买菜,诺大个场地竟是连半个人也见不着。
可桑雅宁依旧不放心,她总因对面的邻居担忧。
那人十分神秘,她观察了好几日也没有看到对方的真容,只能更加小心谨慎,以免造成不必要的相遇。
7:00
7:15
7:20
......
闹钟每隔5分钟想起,最终于7:30回归安静。
桑雅宁穿上新买的速干服与跑鞋,戴好检测心率的健身手环,借助监控望一眼左右,确定外面并无旁人,才打着哈欠开门出去。
她前脚进入电梯,后脚就听见咔哒的响,一惊,飞速去按开关。
‘快,快点。’
桑雅宁止不住在心里催促,额间泛起细密的汗。
眼见门就要关闭,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忽而拦进空荡。
桑雅宁攸地别开脸,故作无事地戴上耳机。
有人走进电梯,身旁充斥着不属于她的气息。
桑雅宁下意识挪进角落。
恰时,听见男人低沉的声音:“打扰。”
她胡乱地调高音量,摇手说没关系。
电梯在下行,红色数字由高转低。
狭窄的空间内,气流似乎凝固于此刻。
桑雅宁紧张地头也不敢抬,装模作样地跟随音乐摇晃身体。
男人没有再说一句话。
很快,电梯打开。
桑雅宁逃也似地向外走,肩膀无意间撞到墙角,却连疼也没来得及喊,提步就朝外冲。
跑,不停地跑。
直到看见保安亭才放慢脚步。
桑雅宁回头看。
沉默寡言的男人并未追在她的身后。
真是万幸......
桑雅宁抚着胸口,试图平复惊魂未定的心。方才匆匆一瞥,她没有看清对方的脸,只记得那人的个头比粘贴在电梯里的广告牌要更高一些。
跑步时,满脑子都是隔壁的邻居。
这家伙难道是今天才住进来嘛?难怪平常看监控都瞧不见他。如果他都是七点半出门,那岂不是—
“我要六点钟就起床吗!”
桑雅宁不可置信地喊,沮丧地嘟囔,“这也太为难我了吧。”
太阳缓而升起,轻薄的晨光落于树梢。
云层像是沾了橙汁的棉花糖,软软糯糯地挂在清亮的天幕上。
一圈,两圈,三圈......
桑雅宁跟随耳机里的提示,尽力地调整呼吸,一千米跑完,汗水已经浸湿鬓边的发。
她做完基础的拉伸动作,肌肉的酸胀缓和许多。
回家先洗澡,然后做台词和表演训练。
桑雅宁边琢磨计划边往回走,步入楼道前特意往里望,并没有看见出门的住客。
一个人坐电梯,才后知后觉地感到肩膀的痛。
早已,锻炼,不仅被邻居发现,还撞伤了手臂。
她向来习惯隐忍,此时竟有些难过得想哭,拿出手机,下意识找严浩的名字。
桑雅宁想把发生的一切都告知严浩。
可是理智疯狂劝阻,让她千万别这么做。
‘如果违背与张泽吾的约定,你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既然已经决定反抗了,忍耐一时又能怎样?’
‘桑雅宁,你绝对不能拖累严浩。’
叮咚—
电梯门开启。
冰冷的蓝光迎面袭来,如一盆凉水浇在她的心头。
桑雅宁吸了吸鼻子,将手机放进口袋里。
必须要冷静,坚持过这段时间后,一切都会慢慢变好。
她不停地劝自己,这才勉强抑制住奔涌而上的委屈。
离家门还有一段距离,桑雅宁远远地瞧见了摆在把手旁的纸袋。
袋子上贴有张红底的卡片,上面用黑体字写着:“早晨的事实属意外,望您注意身体。—1202室”
桑雅宁扭头看向隔壁。
1202的门依旧紧闭。
她打开纸袋,里面装的是紫药水和云南膏药。
回到家,简单地洗了个澡。
桑雅宁站在镜子前,用棉签擦拭着肩头的伤口。
她皮肤白,再浅的淤青也似疤痕般明显,小心翼翼贴上膏药,忍不住朝旁边看去。
卡片就躺在化妆桌上,打印的字体找不出任何线索。
对方到底是一位怎样的人?
这些药是寻常的问候,还是带有目的性的试探。
桑雅宁皱眉,抬手将药盒丢进垃圾桶。
算了,她没有心情为无关紧要的人考虑,现在最重要的是吸取教训,尽量避免与对方见面。
分明是这样想的,可第二天刚出门,又听见锁芯转动的声响。
桑雅宁转头。
1202的男人果真出现在视野中。
逃避只能徒增尴尬,此刻也不可能再躲回屋里。
桑雅宁扯高唇角,生硬地挤出问候:“你好,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