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无论卫薇怎么叫顾之靖都紧闭着双眼,没有一丝要醒来的迹象,因着身上有伤不敢用力摇晃,卫薇只好每次舀一点点的药尝试着喂给顾之靖。初时,还自觉的吞咽了几勺子,待尝到了药味的苦涩就再也不配合了,嘴巴紧闭,好不容易撬开嘴巴,头又不老实的抗拒,总之喂得药差不多流到了枕头上。卫薇望着碗中还剩下的大半碗发愁,找来药童问可有什么法子,药童腼腆的问卫薇和病人什么关系,卫薇不明就里,还是回答躺着的是自己的丈夫。药童如释重负的建议卫薇自己喝了喂给顾之靖,卫薇瞪大杏眼反驳道:“这怎么使得!”
却见药童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医者面前无男女,何况你们本就是夫妻!”卫薇不好和药童明说这夫妻关系有名无实,只好另想它法。走到后院种了不少药材和青菜,卫薇惊喜的发现了一小片生长旺盛的蕹菜,忙蹲下来掐了几根长的稍长一点的茎叶,这才转身回了房。
碗中的汤药早已失去了温度,不等卫薇将药端走,那药童就又送来了一碗退热的药,见卫薇上一碗药还没喂完,忙催促卫薇药要趁热喝效果才好,说着将那剩下的半碗拿去加热。卫薇心中想着一会怎么给顾之靖喂药,心不在焉的点头敷衍了过去。
等药童走后这才关上了门,走到床边试探性的叫道:“顾世子,你可以听到吗?我现在需要给你喂药,你一会配合点,不要乱动,要不然我可不管你了!”
说完见顾之靖没有任何反应,端起药碗喝了一大口,这才明白顾之靖为何将进口的药都吐了出来,这也太苦了。不再耽搁,卫薇将之前准备好的蕹菜茎塞到顾之靖嘴中,另一头含在自己嘴里,慢慢将汤药渡给他,虽然也有浪费,但总算是喝的多,浪费的少。这样近距离的观察顾之靖的眉眼,即使他现在脸色苍白没有血色,但是脸上的轮廓还是很英挺,眉毛又黑又浓,眉毛之下的眼睛紧闭,但是睫毛很长,眼皮给人的感觉很薄,卫薇记得它睁开的时候眼皮双了三层,很少见;鼻型是高挺的,是卫薇很羡慕的一种鼻型;再往下是嘴巴,距离自己的嘴巴只有一两寸的距离,卫薇想他之前的嘴唇应该是健康的粉色,现在有些病态的泛白,这样看他还真是个英俊的男子,卫薇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脸有些发烫,忙收敛心神不再胡思乱想专心的把最后一口药渡到了对方的嘴中。
之后的两碗药卫薇如法炮制的喂给了顾之靖,总算等到了魏林等人,本想把人交代给魏林,不想魏林也受了伤,胳膊上明显系着白色的细布。卫薇不死心的问了暗卫可有会照顾人的,得到的回答是暗卫们这次都受了伤。这个时候药童又送来了两碗药,照顾顾之靖的任务又落回到卫薇肩膀上,卫薇认命的请魏林给秋雨带话帮自己带些换洗的衣物过来。支走了魏林,卫薇轻车熟路的用蕹菜茎渡药给顾之靖,完事后摸了摸顾之靖的头,发现烧退了,这才放心了些。找来了把板凳守在顾之靖床边,因着前一天晚睡早起,身上来着月事不爽利,再加上早上的惊心动魄,这会到了下半晌卫薇依在床边打起了瞌睡。
醒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桌子上放着个包袱,应是秋雨给自己准备的换洗衣服,但却没有见秋雨的人。卫薇摸了摸顾之靖的额头没再烧,叫了两声也没什么反应,这才起身拿起包袱去药铺的盥洗处简单的擦拭一番,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秋雨也真是的,拿了一套自己从来没穿过的粉色纱裙,好看是好看,但是穿着太碍事还怎么伺候病人。
没有选择的卫薇换完衣服在药铺里面转了一圈没发现魏林和秋雨的身影,又怕顾之靖醒来身边没有人只能返回屋中。
虽没见到人,但桌子上准备的晚饭还算丰盛,卫薇对着空气喊了南风两声,不见有人现身,也顾不上许多先大快朵颐起来。
顾之靖是被憋醒的,一天未进食唯一进口的都是各种汤药,一开始流血过多,喝进去的药补充了水分,但盖不住一天下来进肚里六七碗汤药。
入眼是陌生的屋子,还有一个背对着自己的窈窕身影,并不见卫薇,他记得她早上是穿的男子的衣服,心中多少有些失落,但也在情理之中。顾之靖动了动嘴唇,想开口问一下盥洗室在何处,还没张口就先咳嗽了起来,卫薇听到动静忙起身来到床边。咽了口中的饭菜,这才开口道:“顾世子,你可算是醒了,可是喉咙不适,要不要喝口水润一润?”
顾之靖这才发现,这一身粉色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卫薇,第一次见她穿这么娇俏的颜色,心中泛起些许的心疼,这才是她这个年龄该有的打扮。见卫薇一脸问询的等自己回答,摇了摇头。对着自己欢喜的女孩儿顾之靖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说自己想要更衣,于是挣扎着想要起身自己出门解决。
卫薇一看他醒来就开始不老实,忙制止道:“顾世子,你别乱动,要不然伤口又要裂开了!”
顾之靖使不上力气,本身起身就费劲,这下只能乖乖躺回去了,见卫薇坐在板凳上没有要离开的打算,斟酌着开口道:“卫薇,魏林呢,要不你回去休息吧,把魏林叫来就行。”
卫薇丝毫没有意会顾世子的意图,摇了摇头:“魏林也受伤了,南风估计也够呛,我怎么喊都没有暗卫出来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