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薇到小花厅的时候,金先生已经就坐,卫薇亲自接过茶壶给金先生倒,笑道:“先生几时出发去苏州?这几天天气不好,先生路上注意安全……”
金先生之所以会坐在这里,和顾之靖昨日的到来不无关系。想到自己手下的人来报,上次江阴的那个京官从昨日来了卫薇的府上就没有离开过,忍到现在还是来了卫薇这里。见卫薇只是神色倦怠,倒没有其他不妥,心中这才松了口气:“明日一早就出发,如今你阿弟也放假了,不如带上他一起?”
卫薇这会挺想答应金先生的邀请,直接跟着金先生去苏州。不等卫薇回答,顾之靖已大步走进了花厅:“本世子好不容易跟自己夫人团聚,金先生怎好拆散我们?”
卫薇震惊的看着顾之靖,用眼神问他:不是商量过我们的关系尽量不让外人知道嘛!
顾之靖理所当然的坐到主位坐下,视线一直注视金先生的反应并没有给卫薇回应。
金先生吃惊的站起了身,盯着顾之靖话却是问卫薇:“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卫薇心中一直很珍视和金先生之间的友情,但也知道金先生对自己的帮助可能出于某种目的,怎么可能把自己和镇国公府之间的关系告诉他!再说她一直以为公府同意自己来扬州,不就是为了远避京都的世家圈,尽量降低存在,等以后她和顾之靖的关系两清了后,好给顾世子再觅京都闺秀吗?
卫薇见金先生如此失态,有些费解,但如今自己和顾之靖的关系已经说破,卫薇也不再遮掩:“金先生应该听过一些流言,几个月前国公府阴差阳错娶了个乞丐出身的儿媳妇,而我就是人们口中那个飞上枝头的山雀……”
金先生喃喃的念叨:“错了,全错了……”
卫薇不解道:“金先生为何如此惊讶,什么错了?”
顾之靖见卫薇一直关注金先生的反应,连个眼神都没有给自己,心中气愤不已,起身来到卫薇面前:“你知道外面都怎么传的吗?说你是这个老男人的外室?”
卫薇也不至于傻到完全没有意识到顾之靖的反常,只当是公子哥的一时兴起,自己又不敢得罪他只能尽量避着,过了年他去江阴自然而然就消停了!
此刻见他如此,本着能不得罪就不得罪的原则玩笑道:“是吗?那我可占大便宜了,能和金先生这样金疙瘩似的人扯上关系!”
金先生还处在难以接受她和顾之靖的关系的呆滞中,顾之靖一听卫薇这话更加生气,恨铁不成钢的道:“你一个妙龄少女和他这个快年过四十的老男人扯上关系有什值得你开心?”
卫薇觉得再让他继续说下去,金先生可能会被气死,顾不得可能会得罪顾之靖道:“你可闭嘴吧,我和金先生亦师亦友,没你想的那么龌龊,你以为都跟你似的!”说完不过顾之靖杀人的眼光,拉起金先生道:“我送金先生出门,咱们边走边聊……”
顾之靖听了卫薇的话顿时火冒三丈,什么叫做跟自己似的?想他身为公府世子,十九年来洁身自好,只对她有好感,怎么在她眼中就如此不堪呢?眼见着人家姑娘拉起那个所谓的金先生的臂弯,那人都站起来了也没有松手,就这样越过自己走了花厅……
顾之靖沮丧不已,不禁怀疑自己这样上赶子的赶来陪她一起过年,是不是太卑微了,所以她才不珍惜!
卫薇拉着金先生一路来到影壁前,这次松开了金先生的衣袖开口:“抱歉金先生,你不要在意他说的话,我很珍惜和您这位忘年交……我和他的关系开始就是个错误,本也约定好了再过半年我回京都将和离书呈给衙门,将我的户籍迁出公府,所以也不是有意要瞒着金先生,实在是觉得没必要提及此事。”
金先生听卫薇如此说,斟酌道:“那他来这里所为何事?他平日也如此对你吆五喝六的吗?别说往上数三代,就他老子就是个泥腿子出身,他高高在上给谁看呢?”
卫薇知道南风可能隐在附近,恨不能上前去捂了金先生的嘴。
想起之前自己将他嘴巴磕出血,还有昨晚自己把他推的蹲坐在地,他都没有追究。虽然有时候行事有些莫名,但总体还算宽和,忙摇了摇头:“顾世子人其实还算不错,心地善良,当初我带着阿弟乞讨差点冻死在街上,还是他施舍了我一顿饭,所以我很感激他,也请金先生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金先生之前就让手下的人打听过卫薇的过往,如今听她亲口提及做乞丐的过往,一时间心疼不已,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摸卫薇的发顶:“如今你还是不愿跟我去苏州吗?”
想到还要和顾之靖相处半个多月,还不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连忙小声的道:“明日辰时,我自己前往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