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鹤旻又啄了秦知渊一口,他从秦知渊身上起来,厚着脸皮说:“我知道了。”
秦知渊瞪着眼看他,想擦嘴又怕刺激到他。
方鹤旻又说:“对不起,知道错了。”他凑到秦知渊跟前,伸手替秦知渊揩去唇上水痕,“你忘记了也没关系,我可以重新追你,但在这期间,你别躲我,好不好?”
秦知渊避开方鹤旻的视线。
在秦知渊记忆中的短暂人生,他被陆正从孤儿院带走,此后就一直归属研究所。他不知来处,不明归处,随波逐流就是他现在在做的事情。在方鹤旻急切的靠近中,他无可避免地窥见了自己藏在内心深处的渴望——他希望有人能将他从溪流中截停下来。
沉默蔓延,半晌秦知渊认输般开口:“我不会再阻拦你定位我,但我希望你以后别传送到我身旁替我挡刀或者其他的什么,我自己能应付,更何况你受伤的代价比我大。能做到吗?”
方鹤旻看着秦知渊不说话。
那就是做不到了,秦知渊了然地点了点头,他又糟心地问:“那你嘴角的伤口能先消掉吗?”
“你打的,”方鹤旻一脸委屈,梗着脖子,“我不消。”
他不仅不消,还放缓了营养液的供给速度,硬是让自己身体机能不足也要让嘴角的伤好得满些。
也就是最近总陪着似木待在研究所,否则方鹤旻这弱不禁风的样子,被人趁机刀了都躲不掉。顾之江只是路过的时候公报私仇地挤开他走进电梯,身后的人就一声巨响砸到地上,把顾队长吓得够呛,以为自己把一个进化人撞死了。
昏倒的方鹤旻被顾之江拖到一旁空地上不让他挡道,秦知渊闻讯赶来,看着方鹤旻还带着伤的嘴角,冷着脸把人打横抱起来带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等到方鹤旻再度醒来的时候,面对的就是似木一脸严肃的表情。
似木一动不动地盯着方鹤旻看,见他哥睁眼了,也没管人到底有没有清醒,心里还念着秦知渊交代的话,立马开口说:“知渊哥哥让我——”
方鹤旻抬手打断似木的话。
秦知渊的办公室有一个独立的休息室,最近他被允许在这里住下。方鹤旻从床上坐起来,拧眉问:“你刚刚叫他什么?”
“知渊哥——”
方鹤旻比了个暂停的手势,“换个别的喊。”
似木一呆,“啊?”
方鹤旻不讲道理地一抬下巴,拍板道:“就叫秦队长。”
似木不理解,但照做。他老老实实改了称呼,一字没改地复述:“秦队长说,在你脸上的伤消掉之前,不要出现在他面前。”说完似木凑近又低声说,“顾队长还问秦队长是不是喜欢养易碎瓷娃娃,旻哥,这好像不是一句好话。”
易碎瓷娃娃方鹤旻“啧”了声,蓝光在他嘴角散出,转瞬间伤口便不见了踪迹。
门口传来敲门声,似木起身跑去开门。
“醒了?”时日暮拎着似木的行李走进来,“似木在研究所不安全了,你得带他走。一个月观察期正好也满了。”
“不安全?”方鹤旻下了床,握了握拳感受着身体机能的恢复状态。
他意识到昏迷期间发生了什么,没等时日暮解释,一挥手直接调出属于似木的视角画面。似木被送进研究所那天,方鹤旻特地问陈商鸿要了拟态监控,24h跟随着似木的视线忠实记录着他遇到的一切。
时间被方鹤旻调整到时日暮提到的那一刻——
进化派林柯岩出现在画面里,似木正待在最高研究厅里面,他的身旁没有其他人。
林柯岩笑眯眯地走向似木,“小朋友,时教授呢?”
似木牢记秦知渊给他圈出来的危险人物排行榜,警惕地回答:“马上就来了。”
“你别紧张,”林柯岩笑容慈祥,并不在意小辈的态度,“我送你个玩具好不好?”
他边说边把手伸进口袋里掏东西,身后时日暮忽然喝道:“您来这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