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也淡笑,“郡主说笑了。”
阿娅已将两匹马牵来,一改先前扶起采花姑娘的温柔模样,警惕地看着两人。
顾珺上了马,又道:“差些忘了和道长说,珺不信天命,所谓鲛人泪,于珺而言,是个笑话。”
“逐天下之所逐,珺以为耻。”
……
“郡主,那个抱朴道长,可要——”
阿娅在马上,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无相山的传人,可不是你能轻易动的。”顾珺冷眼看她。
阿娅自知失言,“先前是向周家买粮,如今又到了青州,那抱朴道长定有所图。”
“只是些小伎俩,不足为惧。”
“是。”
“眼下当务之急,是把那个女人找出来,敢算计顾珺,总要付出些代价的。”顾珺道。
“是。”
“顾晏在何处?”顾珺问。
“在一处别院中,周围有人守着。”阿娅犹豫再三,还是问出声,“只是郡主为何要留他性命?”
“让他金蝉脱壳,自是有用的。”
阿娅低头,不再多言,“是。”
“对了,抱朴道长身边那个人…”顾珺微微眯起眼,神情有些凝重,“看着有些眼熟,似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去查。”
“是。”
“还有,顾三那个蠢货的尸体找到了吗?”
阿娅眉头紧皱,“还没有。”
顾珺嘴角轻轻一撇,似笑非笑,身体朝后靠了靠,拉紧缰绳,身下骏马疾驰,“天下人都以为顾三是我杀的,真是让我背了好大一口锅啊,罢了,不必再管。”
声音愈远,有些追不上了,阿娅着急追着,“是。”
——
“小乖鱼,给我倒杯茶。”
山上景色还是极好的,金光寺中响起了悠悠钟声,也是悦耳,虞清也和虞之恒未离开此地,反而是敲了寺庙的门,报上了抱朴道长之名。
正值晌午,今日寺中无斋饭,虞清也没有要走的意思,挑了块阴凉地,咬起了干巴巴的糕点。
虞之恒不知从哪要了个茶杯来,从水袋里倒了杯凉茶来,道:“这茶怎么闻着有股味?”
“我往里头放了好东西。”虞清也回道。
“什么好东西?”
“碾碎的鲛人泪。”
虞之恒不语,只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虞清也笑出了声,“哎呀,开玩笑的了,我翻了医书,放了降火的药材进去。”
虞之恒低了头,沿着杯壁嗅了嗅,确定没闻到什么怪味,方递过去,“别把自己吃坏了。”
虞清也喝了口茶,缓解了些嗓子的干涩,将虞之恒拉到身旁坐着,“小乖鱼,你说我们要不要逃啊?”
“逃什么?”
“你看青州郡主那笑面虎的样,没准背后早想着把我们脑袋摘下来了。”虞清也摸了摸自己的头,又摸摸他的,“我还舍不得我们俩的脑袋。”
虞之恒将她的手拉下来,见她没反应,往他袖里揣了揣,“不会。”
“嗯?”
“无相山的传人,她眼下还不敢动。”虞之恒道。
即便动了,有他在,也能将她完好无损地带出青州。
虞清也眼里盛满笑意,“以后就敢了?”
虞之恒思索片刻,“说不准。”
他没怎么和顾珺打过交道,不知此人会做些什么。
“有我们小乖鱼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嗯?
虞之恒听出了她在打趣自己,方才说那么多,也只是逗他玩的,不免有些恼,藏在发后的耳尖又红了起来。
“顾珺,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可惜楚昭不在这,都没个人说。”虞清也道。
虞之恒抿唇,“我不是人?”
“你?”虞清也上手,在他脸上捏了捏,“你又不是人,你是我的小乖鱼。”
虞清也撑着下巴,见他脸颊爆红,忍不住笑了出来,“小羞鱼。”
“虞清也!”虞之恒强装镇定叫了声。
“听到了听到了,叫那么大声做什么,还有几块糕点,你要不要再吃点,再等几刻,我们去见见那老木头。”
“谁?”
“没头发的老木头。”
虞之恒:“……”她出门在外,真没被人打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