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也:“……”
虞鲛人:“……”
看二人神情,楚昭连换了个说法,“那什么你的他的,算了,这东珠还有吗?”
“缺钱啊。”虞清也道。
“缺粮草。”楚昭道。
虞清也沉思片刻,道:“就算我们有钱了,没准也买不到粮草,是这个意思吗?”
楚家兄妹齐齐点头。
“听上去是件麻烦事,这样吧,你们把银子给我,粮草的事,我给你们想法子。”虞清也说道。
“你?”楚昭略有狐疑地看着她。
这人不仅会算卦除妖,还能筹粮?
虞清也上前坐到她身边,“楚寨主,我这么靠谱的人,你不谢天谢地,感恩戴德,还在这犹豫什么?”
楚昭看了眼穿着“金子”的虞之恒,对她的话半信半疑,这么靠谱的人,会一时头脑发昏,买身这般贵的衣袍?
“就这么说定了。”虞清也敲定此事。
“行吧。”楚昭勉强答应,又问:“鼠妖的事可解决了?”
虞清也给自己倒了杯凉茶,抿了口,回道:“还差两只大的,小的都解决了。”
“鼠妖在雀门兴风作浪多时,你行事定要小心。”楚昭道。
闻言,在树下乘凉的虞之恒冷笑了声。
楚家兄妹看过去,好似在说“怎么了”。
“你们倒是问问这位道长,干了些什么好事。”虞之恒说罢,靠着树干闭眼假寐。
楚昭轻呼口气,“干了什么好事?”
“我能干什么好事?”虞清也解下腰间的钱袋,在那一颗一颗树着余下的东珠,“我寻到鼠窝时,两只大的并不在那,应当是给小的出去觅食了。”
楚昭:“所以?”
“所以为了早些抓到它们,我将它们孩子的骨灰带在身上,要不了多久,它们就会来找我寻仇了。”
虞清也心满意足地将东珠放回去,小心将钱袋别回腰间,“多好,不出院门,就能除掉作乱的妖怪,甚合我意。”
楚昭:“……”
楚长风:“……”
靠树边的虞之恒,“说了你们不信,还非要听,我劝你们这些天都别出门,免得在路上碰到点什么。”
鼠妖的气味已经填满整个太守府了。
……
“古有云,南海水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能泣珠。”【注1】
幽静的小院可闻水声,自开合的花窗边,有从山上引来的溪水涓涓,积在假山后一角,有雾气缭绕,成了一口清泉。
一盏精巧的荷花灯漂浮着水面上,几尾红色锦鲤停留在其下,忽而惊动,朝四处逃窜,晃开层层水波。
虞清也靠在窗边的软塌上,手执一卷志怪话本,半白的长发披散下来,垂在了身前。
“看来很早就有人发现,鲛人是个聚宝盆呢。”虞清也说着,稍稍侧过脸,对假山后的鲛人说道:“哭出来了没?”
“虞清也,你是不是有病!”虞之恒眼眸森然,低头看了眼捆在鱼尾上的绸缎,嗓音里压抑着怒气。
那颗丹药不足以治好他身上的伤,他此刻正是虚弱的时候,没想到这人居然乘虚而入,将他绑在了清泉旁。
“别乱动,你还想不想疗伤?”虞清也道。
“谁疗伤是这样的?”
“虞之恒,你想要的衣袍我给你买了,你想吃的八宝鱼,昨夜从郊外回来后,我也带你去吃过了,世上有我这么好的人,你还要我怎样,不过是叫你掉几滴眼泪,会给你补回来的。”虞清也说得理直气壮。
“几滴?”
虞之恒的声音隐隐发颤,他低下头,看着被掐青一块的胳膊,想到昨夜有些人的恶行,气呼呼地背过身去。
“我可是和楚昭夸下海口,帮他们解决粮草之事,虞之恒,你可不能拖我后腿。”虞清也道。
“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吗?”虞之恒翻了个白眼,自己贪财就贪财,还用这种冠冕堂皇的借口。
“这世道,众人多行明哲保身之计,仓廪实者,多富贵之家,如今要打仗,这些有钱人心眼子一个比一个多,不会轻易将粮草卖给我们。”虞清也道。
她从软塌上起身,慢悠悠地将书卷放回了柜中,“他们不缺钱,缺稀罕物,缺能保住他们财富的权势。”
虞之恒仔细听着,眸光渐深。
“要不了多久,便是青州郡主的生辰,有多少人就等着那日,献上独一无二的生辰礼,好全了自己飞黄腾达之愿。”
虞之恒又是声冷笑,“青州郡主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区区几颗东珠,算什么独一无二的生辰礼?”
“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东珠。”
虞清也的声音抬高了些,“鲛人之泪,可延年益寿,永葆青春,更会有吉星扶持,得此珠者得天下。”
虞之恒:“…异想天开。”
“古往今来,再普通的东西,这样一造势,不就变得不普通了。”
“虞清也。”沉默半响的虞之恒开口。
“嗯?”
虞之恒眸色沉沉,“你想要大肆敛财屯粮,你想做的,可不仅仅是击退水贼那么简单…别玩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