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折腾,沈焱身体格外吃不消,倒地不起只能将他放在榻上。
沈焱看向房梁,艰难抬起手,喊道:“淮舟。”
沈淮舟上前,恭敬行礼。雷冲将军和张庭梁丞相均看呆,这是不和?
沈淮舟右手摸着心的位置,行礼:“臣在。”
沈焱扯出一抹笑,点点头:“朕命你,随雷冲将军带些人马前往崇州调兵,拿着朕的兵符,调最近最快的兵。”
沈淮舟恭敬接过,正欲起身走,又被叫住。
“带着汉儿,先逃出宫,他们只想杀汉儿,汉儿不在宫中,他们自然不会现在对我们做什么,你将汉儿带出宫,一是调虎离山,二是崇州的萧华大司马元帅,能保护好汉儿。”
“是!”沈淮舟答得顺溜。
转身便抱着汉儿,离开时侧头看向叶枝,没敢正脸相看,怕自己舍不得冒死。
既是调虎离山,便需要让沈裕和沈长德看到他带着沈汉离开。
沈长德:“哥,你看那个草包沈淮舟带着小皇子朝宫门去了。”
沈裕:“留些人手封锁朗月宫,扣住宫中所有人,其他的去追沈淮舟,格杀勿论,尤其是沈淮舟和沈汉。”
朗月宫被封锁,雀娘急忙抱过叶枝,雀娘:“娘好不容易找到你,我们母女就算死也要在一起。”
叶枝眼中含泪,但仍旧冷静道:“不会死,他们想杀的不是我们,不会乱杀,以乱民心的。”
雀娘不知这些年,自己的孩子竟然心如此沉稳,俨然不似一个十几岁的姑娘。
远在大卫的裴程也知晓了大燕宫乱一事。
裴程:“哥,我们去帮帮二哥吧。”
邵北琊心紧成一团:“这是大燕的事,与我们大卫无关。”
奈何刘善得知大燕宫乱,便着急派兵同样去追沈淮舟,他想浑水摸鱼,若是趁乱杀掉沈淮舟和沈汉,便可邀功于沈裕。
沈淮舟带着沈汉已经走两日了,刘善传来邵北琊。
“沈淮舟从前同你是手足,你应该很了解他,这件事交于你办,杀了他和那个皇子,朕晋你为一品将军。”
邵北琊跪地作揖道:“臣做不到。”
“做不到?你究竟是谁的人?你是大卫人,为大卫开疆扩土不是你的责任吗?”
“臣做不到!”
刘善一笑:“做不到?朕真是为你们的手足之情感动啊。”
“你做不到,自然有人能做。”
邵北琊拦住刘善:“陛下,臣愿往!”
“如今你的兵权让朕也有些忌惮,朕这样也是为了大卫基业着想。”
刘善拍了拍跪地的邵北琊的脸,便挥手喊他退回。
邵北琊领命带着兵马前去击杀沈淮舟。
出发之时,裴程拦住他:“大哥,你真要听刘善的,你要去杀二哥?”
“不然呢?他是皇帝,我们是臣子。”
“大哥!”裴程拦在邵北琊的面前,坐在马背上的邵北琊不为所动,绕着裴程离开。
什么也阻止不了的裴程只能在后头直跺脚。
此时的沈淮舟拿着布将沈汉兜在自己前面,自己则扬马驰骋,前往崇州,紧随其后的雷冲也不敢停留半步。
雷冲环顾四周,生怕突然冒出人来。
雷冲:“晋王殿下,咱们还要多久能到崇州?”
“崇州近,也就再需两日。”
雷冲:“若是他们追上怎么办?”
“拼死护住汉儿!”
眼前此人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傲气十足的草包王爷了,雷冲不知道是沈淮舟突然想通还是一直在骗所有人。
“是!”
婴孩在少年胸脯上啼哭不已,一路的颠簸不说婴孩,不会骑马的成年男子也是要受不住的。
雷冲看向小皇子,不免担忧道:“殿下,小皇子这……”
沈淮舟无措起来,他哪里会照顾小孩子,沈汉如今才满百日,吃不得干粮,四处也无米汤可以裹腹,他也不知,前两日沿河而行,河边村庄倒是很多人家有米汤米糊什么的,今日走到此处,依山而行,村庄少得可怜。
眼下已无别的办法,只得过去碰碰运气。
群山环绕中,稀稀疏疏有一两户人家。雷冲率先下马,叫上几人前去查看片刻。
看四下无埋伏,沈裕的兵也没有追上,沈淮舟这才抱着沈汉下马取米汤。
雷冲扭头看见沈淮舟耐心的喂着小皇子,不禁感叹,此人是否一直在扮猪吃老虎,从前他连做梦都不会想象出这样的画面,这对他认识的沈淮舟简直不是一个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