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品轩要给我打。”染宁的话里有一丝杀气,转身走回医馆。
丁鸿方在她走远之前补充:“明早就可以做打架的准备。”
吕灵安点评:“迟早气死。”
“少说两句吧。”丁鸿方说得仿佛之前他没被气。
被气了三回的染宁卧床不起半天,这才有所好转。
这时已是黄昏时分,灶房飘来一点饭香,众人有序打饭吃饭,何泽平就在这个时候回到医馆。
他告诉田衡一切都已办妥,可神色却有些惴惴不安。
“寻常人拿不到那些物资,他所言都是真的……我感觉要大难临头了。”何泽平小声说出他的担心。
“危机的意思,是危也是机,至于是哪种,就看怎么应对,”田衡宽慰,“治病救人其实也就是危中取机。”
“……不是火中取栗吗?”
“我又不是死了。”
“那……差旅费要还吗?”
“当然不用,就说你这一路九死一生,”田衡看一眼何泽平,又说,“幸亏命大,才死里逃生。”
“……要这么夸张?”
“还得再夸张一点,”段亭舒揽下一个活,“不过由我来说。”
白品轩看到何泽平回来,因此段亭舒就直接把他带过去。
何泽平小心翼翼说事情已办成,段亭舒就接上他的话:“不过一路相当凶险,世间变化早已超出想象。”
白品轩礼貌地问凶险之处。
段亭舒就说:“我们觉得世间凶险,可飞禽走兽全然未觉,仿佛到处都变成无人之境,沿途时不时蹿出几个狐狸、黄鼠狼,渡口还有鸟在捕鱼。”
“这不凶险吧?”白品轩有点莫名其妙。
“飞禽走兽活蹦乱跳,人却萎靡不振,”段亭舒停了停才说,“曾经那些动物会避开我们,现在却视若无睹,更有甚者还会将人当作猎物。”
何泽平闻言一惊,转头看过去,结果段亭舒就指着他说:“他就被追了一路,虽然那东西个子小,但是跑得快,路上又没有其他人,跑了很久才甩开。”
何泽平马上说:“没事,没事……”
“虽然没造成伤害,但也累死累活的,所以三天的路程现在就回来了。”
白品轩见何泽平一副精疲力尽的模样,就说:“剩下的盘缠你留着吧,辛苦了,快去休息吧。”
何泽平见段亭舒点点头,就赶紧跑了。
于是白品轩开始说正事:“现在我可以吃药了吗?”
“你没什么明显症状,主要就是心力交瘁。”段亭舒态度和蔼。
“那该吃什么药?”
“归脾汤比较合适,不过这些都是贵重药材,这里没有。”段亭舒笑眯眯打开一本册子,指了指上面写的药材。
“那现在医馆有什么药适合我?”白品轩也笑起来。
“其实针灸治疗比较适合你。”段亭舒指指旁边正在扎针的病人。
白品轩果断拒绝:“不适合。”
“你要吃的药这里没有,能给的治疗你又不接受……”段亭舒叹息一声,“那些药现在就算有钱也买不到,毕竟没有库存,那该怎么办啊?”
“还有什么疗法?”白品轩又笑起来。
段亭舒说得有些无奈:“看来暂时只能开导你了,你的病情不严重,也许可以自行好转。解铃还须系铃人,心病还须心药医。 ”
“谁来开导?”
“暂时只有我。”段亭舒说出结论。
她见白品轩没回话,又说:“药吃多了就是毒,能自行好转当然是最佳选择。”
“不吃药也得花钱?”白品轩有些疑惑。
“费神是最要命的。”段亭舒叹了口气。
“要我的命?”
“要大夫的命。”
白品轩舒了口气:“这个疗法我能接受。”
他轻松惬意的模样分外刺眼,因此段亭舒说:“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你实际还没完全接受这件事,今天先等你彻底接受吧,天色已晚,不能急。”
白品轩突然吃瘪又没处发火,于是捏着指头,让陆潮生的后背陡然犹如刀砍。
远处的陆潮生面色一沉,痛得不敢出声。
医馆众人在吃饭,谁知吃着吃着又有人吵起来。
“我就说你没长手!”曹阳大喝一声。
丁鸿方声音也不小:“你就是个瞎子!”
“你们一个瞎一个残才活到今天,难道我还得自断一臂?”
染宁的问话犹如洪钟在医馆里荡开,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白品轩也停止动手,陆潮生松了口气。
“我在山上看到花草虫鸟屁事没有,感觉只有人受罪,莫非不受罪就活不下去?”染宁又问出一个问题。
段亭舒说:“把你丢出去,你就活蹦乱跳了。”
“你说的是人话吗?”染宁说得可怜兮兮。
“不愿活蹦乱跳,又不想死,那就干活吧,”段亭舒指着灶房,“把碗都洗了。”
染宁看了一眼手里的碗,里面还剩下点吃的:“我还没吃完……”
“吃完记得洗碗。”段亭舒把碗筷都放在一个盘子里,伸手示意。
染宁指指曹阳和丁鸿方,小声问:“他们两个不要洗吗?”
“你们轮着来,今天是你。”
“就我们三个?”
“你们专门洗碗。”段亭舒发表完最终指示就走了。
曹阳责怪染宁多嘴。
丁鸿方说他也没闭嘴。
染宁沉默片刻才问他们明天谁洗碗,结果曹阳和丁鸿方瞬间转头看别处,最后是染宁亲自说明天曹阳,后天丁鸿方。
那两人见她神色不悦,也不敢再干什么。